费阿妮在冰冷的雪地上悠悠醒来。

    “约……”视线凝滞，雪地上尸首分离的惨相让新生的意识临近崩溃。

    “约瑟尔—”

    哀鸣之声闻者心悲，费阿妮嚎哭着，又渐渐稀声，强自压抑的情绪在新生的意识中孕生绝望，记忆延续的行为模式让她不由自主地低吟祈祷。

    “我主摩伊拉，您虔诚的信徒渴求您的启示！”

    ……

    幽蓝的电火在原浮士德空间站体系上阵阵闪烁，那是陈清源的思维序列运转干涉现实产生的景象。

    “陈清源，我需要一个解释！”

    暗黄的恒星光冕层，一张巨大的脸孔形成，摩伊拉质问。

    “云岚是帝国的公民，他应遵循光辉的道路，而光辉的道路太过灼热，他需要再等一等。”

    “……这可是我为他精心准备的机会，一次触摸时空原理的机会，就这样浪费了。”

    “摩伊拉，也许在你之前的世界，触摸时空是难得的机会，但这里是光辉帝国。时空仅仅是他人生的一小部分，在我们的规划下，他应走向光辉的尽头。”

    “光辉的尽头吗？呵，智慧的圣者啊，你又能坚持多久呢？”恒星光冕层上的脸孔消散。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陈清源引导着从里世界剥离的云岚意识跨越遥远的距离回归到恒星系系外空间中的母船上，而后进行最后的准备。

    电火闪烁，时而有几千公里甚至上万公里长的电弧在浮士德空间站的环形结构间闪现，这是陈清源已经不满足于高速神经网络的信息传递速度而启用能源储备支撑思维干涉现实。

    环形空间站靠近人造行星一侧开始形变，一块块巨大的结构从空间站脱离向环内“飘”去，并在途中逐渐延展成或凹或突的光滑板材。

    思维的电弧在空间站与板材间穿梭，最终这些板材构成一组组透镜结构，空间站体系中最靠近恒星的一片片戴森云将光偏转到透镜体系下，而后聚焦成一道璀璨的光柱投射向人造行星的方向。

    “摩伊拉，数据备份完毕，可以开始了。”

    “等一等。”恒星中央，高压高温的星核处，一道巨大的身影由婴儿在羊水中曲抱的形态伸展开来。在炽烈蓝白光晕背景下，无视足以把一切物质融化的高温，无视足以将一切原子压迫到接近临界态的引力，宛如开天辟地搬，巍峨壮丽的身影挺立而起，恒星的光度自此永久下降，绝对星等从497下降至562。

    “我想给他留一份礼物。”

    摩伊拉看向浮士德空间站的中央控制室，陈清源的思维核心仍然在那里。

    “好！”

    身躯比恒星还要巨大的神人随即探手插入恒星，再抬手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杆光矛。

    ……

    “我之眷者费阿妮，我应许你，有朝一日，云岚必再临并代行我之意志，引导我的羔羊们去往命运国度。”

    “费阿妮，你，可愿等待那应许之刻？”

    约瑟尔的尸体旁，费阿妮匍匐于地。

    “赞美我主！”

    ……

    光矛拖着长长的光尾追上光柱，与之一同落在人造行星体系之中。

    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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