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亲王一行人押着墨大先生的囚车来到报恩寺，早有内侍禀报老祖宗：千岁爷到了。老祖宗急忙出寺迎接，单将墨岚和长木留在自己的居所。

    很快，夜黑了。老祖宗参见千岁爷后回到居所，吩咐用膳，耳房内急忙走出三个太监手提红木漆盒呈上热乎乎的膳食，排满了一桌子。

    膳食甚为简单，四菜一汤：竹笋炒肉丝c三色蛋c三蒸豆腐c清蒸鲈鱼，再加上一海碗紫菜蛋花汤，有荤有素c有冷有热，透着清淡c朴素，吃的是雅味和趣味，不似那些鸡鱼鸭翅c荤腥腻歪可比。

    太监们摆完晚餐后，老祖宗说了一句，“留下小四c小五侍候我用膳，你们都退下”众奴婢退回耳房，空荡荡的屋子只剩下长木c墨岚c老祖宗三人。

    老祖宗也不寒暄，左右没了平时侍奉用膳的奴婢，又不好意思使唤长木c墨岚侍候，虽然二人现在身着贴身太监的服侍，但那是掩人耳目的玩意，再说长木是东方的门人，自恃身份，断然做不出这等下贱的事情，十三岁的墨岚看着年幼无知，总归是墨大先生的亲孙，碍于情面不好指使他做奴婢的事体，私心里想想后，老祖宗只好自己亲自动手了。

    “吃吧”老祖宗也不谦让，率先坐定面南的主位，淡然地客气一声。

    食物虽然美味，墨岚的处境却糟透了，他感到自己就像一个瞎子，被人任意玩弄于鼓掌之中，他不信任长木，更不信任面前的老人。

    饭后，老祖宗说：要到天牢提审墨倾风，因为这是裕亲王的谕令。

    老祖宗要墨岚像个小太监一样周身侍候着。长木不放心，也要跟来，老祖宗制止了长木，劝告道，“小四跟了我二十多年，熟悉他的人很多，现在你虽然易了容，难免会出纰漏，这里清净你还是老实呆着，不然坏了大事，我可保不住你们。小五是我一月前在来西风城路上买的，这里的人都不认识他，这小子就是出现差错，也不会有人怀疑。”

    老祖宗说得有理，长木多疑的心仍是担忧，他冒着杀身的风险，都是为了墨岚这个活宝，如果老太监给他使坏，或者说墨大先生背着他和这老太监早就串通好阴谋，自己若是丢了墨岚，哪天妖王找到自己要起人来，他可没法交代。于是，心底拿定主意，面子上应承说“也好，你们早去早归。”

    此夜的月光朦胧幽暗，墨岚弓腰垂背扶着老祖宗的右手，一步一步紧随着老人的步伐，穿在身上的衣服是那个被杀死在帝陵小太监的，对于墨岚来说太过宽松。出门前，老祖宗告诫墨岚：一路上不要说话，只管低头侍奉，我叫你小五，你只管低声应一句：孙子在。

    黑石铁汁铸就的天牢大门前篝火明亮，披甲执刀的锦衣卫层层包围天牢左右。老祖宗携着墨岚来到天牢大门前，一个头领似的将官急忙迎上前，躬首打礼道：“卑职王二参见老祖宗，不知老人家到此有何贵干？”

    老祖宗轻嗯一声，说了句：“千岁爷的谕令：着我审问墨倾风，你前边带路吧。”

    将官应道：“遵命”

    墨岚跟着老祖宗穿过层层警卫，天牢内昏暗难闻，空气中夹杂人畜的尿骚味，一道道木珊牢房中蜷缩着一个个蓬头垢面的监犯，少有的几个人还不时唉唉呻吟两声，多数的犯人则像死尸般躲在昏暗的角落一动不动，看见来了生人，麻木地转转死鱼般的黑眼珠无神地憋过一眼，接着又成了死人样。

    听见他们尖细的哀痛声，墨岚断定这些监押的犯人都是太监，心里好奇不知他们犯了什么大罪？

    吱呀的厚铁门打开，墨岚一眼瞧见满头银发的爷爷。囚禁爷爷的牢房甚为整洁，不像其他污秽的牢房，一盏油灯下，爷爷带着手铐脚镣坐在灯前，神情镇定，听见开门声，爷爷回头，望来的视线打在来人的身上。

    对视爷爷打来的深沉目光，墨岚一眼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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