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疏走到青草堂前,转过身去,透过渐深的夜色,向山下看去,他希望夜玉的身影突然间出现在山路上。
可他站了很久,山路上依旧静悄悄的。
“萧疏。”他听到身后传来阿九有些发颤的声音。
他转过身去看着阿九,问道:“有事?”
阿九看了看萧疏,犹豫了一下,说道:“没事,就是看到这个时候还没回来,有些担心。”
“谢啦,我下山去了,耽误了时间。”萧疏随口说道。
“又去看那个女孩了?”阿九问道。
“哦。”萧疏应了一声,往青草堂里走去。
萧疏走到茅草屋门口,回身时,发现阿九还站在青草堂大门外面。
他低头想了想,又回到了阿九身边,问道:“怎么还不进去?”
阿九看着萧疏,目光游离,吭哧了半晌才鼓足勇气说道:“其实,那天,你点我时,我还没睡着呢。”
萧疏心里一动,阿九等于在告诉他,他离开茅草屋,去牛角峰用极端手段整治陆丹,是事实。
阿九当时没有告发他,而是选择两人独处时说出这件事,说明阿九已经选择了袒护他,也就不会再把真相说出去了。
“谢谢你。”萧疏对阿九说道。
“不用,”阿九说道,他朝四周看了看,往萧疏身前凑了凑,声音放得更低了,接着说道,“我还有一件事瞒着你,阿满死的那天晚上,那个黑袍人应该发觉我了。”
“你不是说,你一直躲在窗后吗?他怎么会发觉你?”萧疏问道。
“其实,我是想查看阿满为什么大半夜出去,把门推开一道缝时,才看到阿满门前站着黑袍人的。”阿九颤声说。
“他在专心地听着阿满师兄屋里的声音,没有听到你开门,也是有可能的。”萧疏这样说,其实是在安慰阿九。大半夜,一个木门打开的声音,别说是武者高手,就是一般人都会听到。
黑袍人应该是听到了,装作没听到,是因为他并不想杀阿九。而黑袍人不想杀阿九的原因,是阿九没有杀的价值。
阿九并不知道黑袍人的任何秘密,看到黑袍人出现,也不会在黑漆漆的夜晚判断出黑袍人是谁。
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危及到黑袍人,黑袍人当然不会劳心费力地杀一个毫无价值的人的。
阿九听了萧疏的话,长出了一口气,点点头,跟着萧疏走进了青草堂。
萧疏回到茅草屋里,直到半夜都还未睡去,他一闭眼,夜玉带着俏丽笑容的面孔就会出现在他面前。
直到现在,他都还无法相信,夜玉已经死了。
一切来得很突然,突然地难以让人接受。
夜玉是一个从小就离开父母的药人,她所受的委屈也只有夜玉自己知道,找不到一个人去哭诉。
萧疏自从认识夜玉后,他就感觉,一个同病相怜的人走入了他的世界。
他所受的委屈要远超夜玉,他是一个男子汉,能承受任何非人的折磨,而夜玉是个女孩子,不应该受到如此的委屈,但现在,就在他的眼皮底下死了,这是他无法原谅自己的。
至少,他要为夜玉的死做的什么。
萧疏照常每天参加习练场的习练,神色平静,看不出那天骇人的杀气,只是陆丹看不到影子了。
近些日子来,陆丹经常偷懒,不来习练场,加上他突然的消瘦,看来病得不轻,没有人再在意他是否来习练场了。
高逸的剑法又增进了不少,舞动起来,真如万钧雷霆,龙吟虎啸,剑气骇人。
即使如此,萧疏还是能看出来,高逸并没有将功力全部运用剑气上,如果全力摧动万钧雷霆剑,那股气势足以阻挡强敌于十几丈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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