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进屋内立刻躬身施礼,李天俊急忙起身扶住。抬头相见,此人偏瘦,身材不高,一字眉却是粗长有劲,双目有神,皮肤白皙,此时已脱下官服换了便衣,看起来是个带些倔强的书生。
“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大人,小民担待不起。”
两人客气一番,薛徽言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我特意换了衣服来见先生,就是要免去这官中的繁冗礼节。你我都是读书人,不如以书友相见,贤弟你看如何?”
“这就请大,薛二哥赎罪,小弟僭越了。”
“不知贤弟此次为何而来?”
“我和曹成与那军器局的工匠有约,此次特为履约而来。”
“可是又有了什么新玩意儿,要与这军器局做生意吗?”
“这个,这个,也可以这么说吧。”
“哈哈,果然如此。贤弟可知,朝中已有人要查你们二人了。”
李天俊闻言大惊:“啊?薛二哥,这是为何?”
薛徽言笑了笑,然后说道:“你是不是要了朱家不少银子,要了金使一船物资,还到岳家军做了笔生意?”
“这是实情。刚才在朱大人府邸门口遇到王伦大人,他也取笑了我。”
“已有人写了奏折,奏你四处钻营c私通外使c唯利是求c废国向己。”
“我?我一介小民,怎么会引起大人们的关注?”
“自然不是冲着你,而是想从你这牵连出其他人。”
“还请薛二哥为小弟解惑。”
“我来问你,可是顺昌府的朱知府先找你二人做了暖气?”
李天俊忍不住争辩道:“其实是小弟先做出了暖气,却无处可用,朱家有人见不得烟火味,这才两下里一拍即合,把暖气交给了朱府,又替他们打造了一套。”
“朱知府是不是为你二人拨了生铁c石炭,甚至还有猛火油等物资?”
“生铁c石炭本就是铁匠铺所需,这些物资只是为了加快制作速度,而且我等也支付了货款,至于猛火油,我们所要的不过是提炼后的废渣。”
薛徽言也不理李天俊的争辩,继续说道:“那你二人是不是跟着朱家人一起来的顺昌府?”
“这是因为朱知府因功升迁,家眷要来健康府,这才”李天俊正要解释,薛徽言却伸手止住他,一口气说到:“是不是朱家老大人将暖气展示给了金使?是不是他老人家向金使推荐的你二人?为了金使所要,朱知府是不是把城内铁匠都划给你二人管辖?有没有特意派了兵丁保护了与金使的交易?甚至连我也牵扯其中,朱府特意用你的方子救了我这个本该监督百官的监察御史。”
李天俊一时愣住,这一系列事件巧合甚多,但如果只是把事实罗列出来,不得不说,仿佛自己跟朱家人早有预谋,苦心积虑地想要拉拢朝臣c讨好金使。
“薛二哥,这实在是让小弟如临深渊啊,我们根本就不是”
“我知道,我知道。”薛徽言笑着说,“但是有心人就不这样想了,他们才不理会其中的千因万果,只会按照自己的想法进行解读。你可知朱老大人身居何职?”
“不是翰林学士主管礼部贡举吗?”
“老大人还是建国公的侍读,也就是宫中那位皇子的老师,明白了吗?老大人的一举一动早有人盯着,想从中揣摩未来太子的意图,好为自己提前谋得一份前程。这样还是好的,只怕还有些人想把建国公与当前抗金的大势连起来作大文章,就是当今天子,只怕也要时刻派人看着建国公。”
“小弟确实不知此事背后竟有通天玄机。”
“这些事虽然通天,倒不是急务,你可知前些日子蔡州境内的一件大事,官军大营被人夜袭,死伤了二三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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