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听闻，当时失了脸色，半天才摇头道：“一人死，众人生。”李天俊长叹一声，道：“花容月貌，豆蔻年华，可惜了。”说完迈步走出。

    第二日上午，李天俊刚刚醒来，又被完颜杲急急请到了府中。原来折可求之子折彦文，一大早已经披丧来报：昨日折可求饮酒后，骑马回营途中，不慎摔下了马，不治而亡了。

    完颜杲叹道：“折将军征战沙场数十载，戎马一生，身处险境何其多？九死一生都过来了，不想竟因此事过世。这也怨我劝他饮酒，还有宋使你，我喝多了劝他，你怎么也不阻止我，这下竟然闹出了这么大事情。折公子，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一定帮忙，也算紧紧心意。”

    李天俊赶忙起身告罪，又过来安慰折彦文。折彦文忍住悲伤，又谢过完颜杲和李天俊的关心，说只求早日把折可求送回家乡安葬。完颜杲点头同意了，又和李天俊分别取了财物送他，算作安慰。

    李天俊看着厅中的折彦文，心中无限感慨：他肯定知道自己的父亲折可求是被完颜杲毒死的，但他又不得不对着自己的杀父仇人千恩万谢，以求保得折家周全。而且说不定，“摔马死”甚至可能是折可求临死前特意嘱托要求的。

    原来在金国商量废掉刘豫时，曾经也有废和换的争论，换的话，就准备用折可求替代刘豫，完颜杲甚至收了折可求不少好处，又夸下了海口。不料朝局突变，伪齐被废，齐地大多还要交还给宋廷。

    完颜杲怕手握重兵的折可求心中怨恨，再惹出什么事端，所以趁着折可求求见自己的机会，置酒鸩杀了他。李天俊和侍女不过是用来让折可求放松警惕的幌子，只不过李天俊毕竟是宋使，不能杀掉。只是那侍女，先不说喝过毒酒，就说参与过此事，怕是已难活了。

    李天俊见她可怜，想着若她随自己回了府，自己再求求情，完颜杲顾忌宋使的身份，说不定会放过她一马。也不知那女子什么人被完颜杲捉了，居然如此决绝地赴死。不过事后想想，可能还是自己想得太简单，毒杀大将这种事情，完颜杲肯定会不择手段地抹杀一切痕迹。

    折彦文领人退去。完颜杲和李天俊又在云中呆了十来日，想是要坐镇此处观看折家的反应。折家事发后，完颜杲对李天俊慢慢热情起来，请他来府饮酒。大家心知肚明，也不再说折家之事，李天俊用心查看过，却始终不见前日那个侍女，想是已经遭了完颜杲的毒手。

    完颜杲见折家安稳无事，这才带着李天俊继续视察。先向南经河东北路c河东南路诸地，从怀州渡黄河，到了郑州，进入了河南。此时已经是九月下旬。完颜杲领着李天俊进了汴梁，说要在此处理东归的事务，需要停留几日。

    李天俊知道，这是金国在作归地前的各种准备。汴梁城已经来过几次，他很快找到熟人，汴梁城的城管大队长，汴京总制世子赵子涤，请他帮忙送信。

    公家的信件自然送往临安，汇报自己这些日子在金地的见闻，这公信表面上很重要，但送起来却不着急，大家也知道这种信都会被拆看，写不了什么重要的情报。私人的信件送往顺昌府，李天俊向城中诸位问好，这私信虽小，却最是牵动人心，所以反而更让人牵挂。

    赵子涤对这件事情很上心，派了正差去临安送公信，却派了自己精干的手下，日夜兼程去顺昌府送私信，并承诺尽可能在李天俊启程前，将回信带到。如果实在来不及，也会派人专门去追李天俊，给他送信。

    汴梁城中的第六日晚，李天俊又被完颜杲请去赴宴，这一次见到的却是伪齐之地的一些实权将军。“这是许州知府李成将军，这次要改派到黄河北边的翼州去，这位是郦琼将军，他要从旁边的拱州，改派到山东的博州去；这位是”

    完颜杲不断地介绍着，李天俊明白，这是为了展示金国归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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