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接到乌达补回信,副使万俟卨后脚就到了。万俟卨五十多岁,个子不高,面色黝黑,身形已经发福。见了正使李天俊,欺他年轻,摆出一副老资格的样子,只肯略拱了一下手,算作行礼。
李天俊面色平静,也不恼他在众位下属面前,对自己的倨傲无礼,反而把乌达补的信交给万俟卨。万俟卨接来一看,居然是金国山东东路招商使乌达补的亲笔信,信中还写了鲁王完颜昌的意思,无非是让李天俊配合,至少把香皂价格维持在三十贯上下。
“万大人,你看这事如何办才好?”李天俊做出一副晚辈求教的模样,万俟卨拿了拿架子,但是考虑到李天俊与金国显贵有来往,又不敢十分得罪,当即说道:“文大人,老夫觉得按他们的要求办最为紧要。此时大人要觉得为难,老夫可代为上奏。”
[一见到金国的事情,就想着照办,好跟秦桧邀功啊。]李天俊也不说话,点点头。只是这回信还得李天俊来写,万俟卨现在有心也插不上。李天俊在信中说明,顺昌会继续把价格定在三十贯,自己也会用商部尽量采购一些,但新建的部门资金有限,主力还得看鲁王的。
“海军统领陈最在哪?我怎么没看到他?”万俟卨一副眼高在天的样子,却没忘记数数有哪些属员不给面,没有来迎接他。
“禀万大人,陈老将军带着海军出海操练去了!”白安时作为武装系统的负责人,只好站起来回话。
“操练去了?哼!早不去晚不去,偏偏老夫来的时候去!你就是步军统领白安时?回头把你的部队都给我召集起来操练一下,朝廷花了那么多钱,不是养懒兵,养空头兵的!”
万俟卨一副吃了枪药的样子,从白安时开始,把在座的几位都严厉地训斥了一番,又说自己带了好多能干的书办,要李天俊把他们都安排下去。李天俊也不动气,笑着答应了。然后问道:“万大人,居所定在哪为好?”
“这崇明岛湿气重,老夫身子骨不好,还是待在通州吧。另外谁是主簿,带上账本,先跟我走一趟。”万俟卨倚老卖老,不肯在崇明吃苦,还把主簿给带走了,显然是起了查账的心思。
万俟卨离开后,众人也纷纷散去。薛叔渊有意磨磨蹭蹭走在最后。他见四下已无他人,忍不住出言说道:“大人为何如此低声下气?难道怕了这个万俟卨不成!?文大人现在可跟我之前听说的不是一个模样,难道一个正五品的中侍大夫官身,就把大人压住了不成?”
李天俊有些吃惊地看着这个平日里并不多言的薛叔渊。[没想到啊,这个小白脸还是个老愤青!]李天俊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的老家有句谚语‘天欲令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我今天用正使的身份压了他,让他有所收敛,那反而是太便宜他了。反正现在也没有海外贸易的大事,还不如让他继续嚣张几天。放心!到时候自然有他的大苦头吃!”
送走薛叔渊,李天俊想了想,又把刚赶来不久的孔大车找来,让他亲自去给田茗心送信。一则是五万贯的钱财,秘密转交给陈规,帮助他继续加强顺昌周边州府的防务,另一个就是让田茗心公开消息,说要坚守一块香皂三十贯的底线。不过私底下又跟孔大车交代,让田茗心跟私交好的大商家透个口风,不要长期囤积香皂。
六月十二日,有号称来自吕宋的外商船队到达港。被盘问了三天三夜的张主簿这才被放了出来,由万俟卨亲自带着,前往港处理交易事宜。这支吕宋商队携带的主要货物是香皂,万俟卨已经意识到这是讨好金国贵族的好机会,所以上赶着,主动请缨要办此事。
李天俊不置可否,可是外商却说是奔着“宋廷招商使文余尔”的大名而来的,非要跟李天俊直接交涉。在商部的大商家大多也发觉了万俟卨来意不善,不愿轻易卷入他与李天俊的斗争中,因此也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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