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满的跺了跺脚:“爹爹,难道不想将我在身边多留几年,怎么这时候就想着要给我定亲了?”
萧峻神色古怪狐疑的望了过来,原本凑到嘴边的碗也停了,不解道:“我何时说过要给你定亲?”
他面上的神情毫无一丝伪饰,萧静姝和他默默对视片刻,便晓得自己这位老爹当真是没有那个意思,她心里大石立时落下一块,暗自舒了一口气。
在萧家后宅,她跟谁斗都可以,但她就是怕,要是她这极疼爱自己的老爹也有和那些人一样的心思,那她的处境才真成了十面埋伏,再无生路。
现如今她轻轻巧巧得了,心底便登时释然,只鼓着小嘴瞪大眼睛看着萧峻:“是女儿想岔了,以为爹爹说了定亲,就是有这个意思呢!女儿给爹爹赔个不是,是我多心了!不过爹爹可要答应我,别听别人的佘撺早早给我定亲,女儿还想多在爹爹膝下服侍几年呢!”
“好好好。”萧峻听的哈哈一笑,疼爱的抚了抚她的后脑勺,“只是姝儿以后到了女生外向的年纪,若是看上了哪个俊俏小郎君,到时候可不要怪爹爹没早早给你定下哦。”
萧静姝面上隐隐一红,虽然知道不过是父亲的玩笑,却依旧跺脚嗔着不依,父女二人笑闹片刻,先前一番你来我往试探之间的隐约兵戈,倒是化于无形。
萧静姝看着萧峻把碗里的汤都喝完了,这才拾掇了食盒子拎着准备走。临走,她却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爹爹,猞猁我很喜欢,只是猞猁性子野,我也没打算把猞猁养成猫咪一般,磨掉爪子和野性。那样的话,这养猞猁就跟养家猫毫无差别了。爹爹既然送了猞猁,不如也送我一个能调教出一只好猞猁的狸奴?”
萧峻有些诧异的看了看面前的女儿。
她目光坚毅,虽笑得温温柔柔,可显然是已经拿定了主意。
父女对视之间,萧峻心里已经一清二楚。
这番话,如何是在说猞猁?哪里说的又只是猞猁的爪子?
自她母亲去后,老太太就对她学武的事情置喙颇多,不止一次的在他面前说过,这女孩子大了迟早要说亲。哪怕是为了能给她找个好人家,就该好好学规矩,请几个嬷嬷好好的教一教,他们萧氏闺秀,绝没有不知女戒女训的道理。这女子学武,心都学野了,说到底左不过两三年就要定亲嫁人,现在她的规矩,老太太是实在觉得,丢了萧氏的脸面。
他每每不置可否,一笑而过。世家大族规矩是多没错,可他们家又是什么情况?万事小心再小心还来不及。他的女儿,原就是绝不可能嫁入那些有实权又名声的大家。
既如此,又何必拘着她?就好像二房长子的事儿,有时候心比天高,却偏偏命如纸薄。命数早在生死薄上定下,旁人便是再怎么折腾,也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可他不说,老太太却翻来覆去的反复念叨个没完,有些话他自己听得多了,想必女儿也没少听。这会儿便早早的来问他讨个承诺了。罢了罢了,他也就这么一点血脉,如何能不依她?
萧峻默然片刻,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好,答应了萧静姝。
萧静姝这才满意的走了。
萧峻凝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正沉思之间,屏风后头闪出一个人影,却是他身边最得用的的幕僚萧升。
对着除了女儿以外的旁人,哪怕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最得他信任的萧升,萧峻的面上也从无一丝笑容,他负手吩咐道:“你且去查一查,看看家里是谁在打我女儿的主意。有了消息,立刻来告诉我。”
萧升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却有些担忧的开口道:“时人有句话,丧妇长女不娶,无教戒也。如今明府不肯续娶,大姐儿自然在这五不娶当中,虽然府君将大姐儿视为掌上明珠,然而婚嫁事上,到底是让旁人顾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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