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静姝拣了一块大石坐了下去,当王氏和萧静嫒离开之后,此地四下无人,只余带着几分寂寥的虫鸣鸟叫与她为伴。
她算计着时辰,果不其然,不过盏茶时分,便听得马车嶙峋之声,由远及近,渐渐传来。
马蹄声踏破了这空山的静谧,也打破了这片刻难得的安宁。
萧静姝从石上站起了身体,略带张惶的往马车到来的方向望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四匹极其神骏的黑色高头大马。
萧家扎根于南方夷陵,而南面水土并不适合畜牧,所以像这种眼神灵动,四肢修长,奔跑起来四蹄翻飞如踏雪的骏马,在南方一匹便价值百两。
四乘车马,非王公大臣不能用。
萧静姝脸上犹带张惶之色,可眼眸里,却已经透出了几分淡淡的了然。
她现在身处的这个位置,旁边就是通往龙渊寺大门的盘山驰道,可若非有约在先,她只是在此僻静之所独自小坐,如何就能这般巧合的遇见“非王公不能乘”的四乘车马?
那马车一路向她的方向疾驰而来,毫不停顿,甚至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图,片刻就近的她甚至能看见那车夫面上的小痣,萧静姝低低一声惊呼仿佛这才意识到了面前危险的迫近似欲躲闪,但此时,那马车距离她已经只有十几步远了。
她面上登时露出了惶然的惊惧。
就在那马车像是就要撞到她身上的那一瞬,那车夫却忽然重重扼缰,那粗重缰绳之下,骏马如人陡立,四蹄离地,就在她身前,以一个极其危险却又炫技到华丽的姿势停了下来。
萧静姝喘息未定,面色殷红。
马车帘子一掀,人还未出现,就先传来了一阵“哈哈”的大笑声,旋即,里面露出了一张俊俏却张狂的脸,那人手里拎着马鞭,指着萧静姝对那车夫指指点点,大笑道:“南蛮子就是这么胆小!看她吓得那鹌鹑样儿,哈哈哈!”
“”你妹!
萧静姝差一点绷不住当场破功。
她装的多辛苦,小样儿你造吗?
要不是她算好了哪怕是等到最后一步,以她武艺要闪开躲避也最多是“懒驴打滚”姿势狼狈,又兼瞧见了那车夫面上带着看好戏的笑意,显然这种事儿做过很多很多次了,她哪里会故意呆呆站在原地等他们来撞!但这熊孩子竟然敢说她是“鹌鹑”,这般一句话就能气得她想一把夺过鞭子来抽死他,也是实在太给力了!
可她在这边矛盾纠结要不要不管自己的计划,抢过鞭子来抽死这熊孩子,那锦衣少年却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差点被人抽成滚地葫芦的危机边缘走过了一遭,他面上虽依旧笑得张狂,心里却已经有了几分满意。
需知本朝受胡化甚深,那些原本应该温柔娴静的小娘子们也都比前朝之后更加彪悍,朝中大臣因着家有悍妻,被管的战战兢兢的,大有人在。
可这少年素来最讨厌的,就是那种悍妒之妇,他一试之下,就发觉面前这已被“内定”为他未来夫人,只缺他一个点头的少女果然如来人说的那般温驯内敛,他脑补了一下自己以后的快活日子,当下就笑得越发多了几分快然得意。
他心情愉快,当下看萧静姝好像呆呆的微微张了嘴儿,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的身段,贼眼溜溜看了个饱,旋即这才“哼”了一声对车夫懒洋洋说道:“王七,你素日是个做事能干的,爷这趟出来,才让你随身伺候着。这下好了,你连驾马车都驾驭不了,眼瞧着吓着了人家小娘子,还不快去赔个不是,看看人家小娘子伤着了没有?”
车夫慌忙躬身应是,急急上前就要冲着萧静姝跪下道歉。
萧静姝轻轻抚了抚胸脯,拍了拍仿佛定惊一般,原本失色的花容,也像是渐渐恢复了血色。
她咬了咬下唇,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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