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竟看得人恍惚。
有多少年,没有见过母亲的模样了?
记忆中那个也曾温柔讲过睡前故事、哐哄他睡觉的女人如同一片纸页,被贫穷而凄惨的生活撕的粉碎,在他能记事后的不久里,就变作了肆意的辱骂、责罚。早出晚归,日日挥霍,与nǎinǎi生气的咒骂声jiāo织做一片。
高利贷的yīn影挥之不去,nǎinǎi罹患重症更如一座大山压在肩头。他被迫辍学,被迫打工,被迫前往地下拳场,直到所有的事情都改变。
在谢童有限的生命中,只有两个女人,一个男人。
女人是他的母亲,他的nǎinǎi,而男人……从来都不是他的父亲。
从他生下来后开始,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的父亲,仿佛从一开始,他的生命中就缺失了这个角色,只能在有限的言语描述中,拼凑出父亲的模样。
谢童怔怔的看着女人精致美艳的面容,那应当是她很年轻的时候,半点没有后来的尖酸刻薄,她是朝气的,蓬勃的,美丽的。
她走到生命尽头时,也才三十七岁,不过十几岁、还是一名少女时,就怀孕产子,生下了谢童。
他跪在冰冷的墓前,麻木而又迟疑的想,当初,女人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了他的父亲呢?
偏偏就看上了那么一个薄情冷淡的人,偏偏他的父亲又与另一人打的火热纠缠不清,抛妻弃子,远走天涯
女人不止一次的骂过,她当初就怎么鬼迷了心窍,生下来他这么个赔钱讨罪的小崽子。
而当他渐渐长大,眉目与消失的父亲愈发相似之后,迎来的是更加严苛残忍的打骂责罚。
心口一阵阵发痛,谢童背脊再也无法支撑住,他颓然摔倒在地。
无时无刻都承受着痛苦,眼见着残酷的真相被一点点撕开……当年的人一个个远去,唯留下他,这个不被期待的人活在世界上。
真真痛到极点的时候,身体仿佛都失去了意识,只留下一片冰冷的死寂。
谢童伸手抚摸着墓碑,声音低缓且温柔:“你到现在……还爱不爱他啊?”
唇边似乎有一丝笑,却直直的沉下,没有到达眼底,轻轻缓缓,到了极致:“可是……我恨他啊!”
青年原本平静缓和的面庞,一刹间,竟是说不出的凉薄与冰冷。
似乎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脑海中一阵阵刺痛,数日来高强度的cāo劳、没有半分歇息,终于让他的身体叫嚣。
一双手扶住了他的肩膀,擦过了他的脸庞,微凉,清冷,是记忆中的温度。
扶住他的人想要让他站起来,谢童却依旧固执的跪在原地,他睁大眼睛,看着照片上那个精致美艳的女人,慢慢的说:“我以为我会一点都不在意她,没想到她死了,我还有一点点难过。”
身后的人久久没有说话,沉默片刻后,终于叹了一口气。
谢童低声说:“我小时候,她还曾很温柔的对过我,后来,就变得像个疯子一样了……整日整日的出去赌博,nǎinǎi和她整日整日的吵,街坊邻居都指着我们笑。我有时候都想抄起一把刀子直接捅死她,再直接自首去坐牢。”
自嘲的笑了笑,谢童神色黯淡:“殷叔叔,你没有想到吧……我其实,也是一个很卑鄙肮脏的人。”
“都过去了,童童……”抓住他的手似乎在颤抖,连尾音都要压抑不住。
“我一直都在想,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指望着她什么时候幡然醒悟,想起来自己是个母亲,又幻想从没出现过得父亲,或许像天神下凡一样过来,把我们从贫穷中解救出来……很可笑吧,殷叔叔,我也会抱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听上去都傻透了。”
呼吸声有一些不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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