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凤的剑速不快,射力也不大,原只想吓唬吓唬这头监守自盗、占女主人便宜的畜牲,让神剑刷下它两撮皮毛,半道上的玉里却嘎地止步,匍匐原地,眼睁睁看着天幕上的神剑向自己汹涌杀来,不逃不躲,状似吓坏。
说时迟,那时快,迎着芮蚕姬的惨叫声,雪狼狐轰然倒地,背插天猿,鲜血四溅。
芮蚕姬全速奔来,失魂落魄地扑倒在玉里身边,雪白的裙裳顿时被滚滚涌出的兽血浸了个透彻。
“小凤姐姐你做了什么?!”
骞晴率先跳起,甩开聂小凤就向芮蚕姬冲去,胎神华歌紧紧摁住聂小凤出剑的手臂:
“小凤你疯啦?为什么要打玉里?我们一路上都是靠它才活到现在的啊!”
聂小凤也慌得直抖,一脸不知所措:“我,我出剑很慢的。。。。它那么凶,我只想吓吓它呀!”
”你出剑慢你笨蛋!可天猿剑是羲公的神器,你以为它和你一样慢啊?猪!!”
华歌大吼一声,跳起来向倒在血泊中的雪狼狐奔去,聂小凤慌忙起身,忐忑不安地跟了上去。
只见众人围裹中,雪狼狐玉里的背部耸立着高高的天猿神剑,背上给剑身捅出了一个缸大的血窟窿,洞眼周围血肉翻卷,殷红泉涌,巨大的兽身簌簌发抖,命悬一线。
聂小凤慌了神,一步步向后退缩,恰逢血泊中的芮蚕姬猛地抬头,凶狠瞪她。
少女亡神的脸庞上挂满了泪水,咽喉剧烈颤抖着,却哭不出一计声来。
入夜。
喏大一桌宙野珍馐没人去碰,空自纳凉飘香。顾铭君尝试捡了点儿鱼肚给几个姑娘端去,然而姑娘们都挤在爆云花舫上围着重伤的玉里泪流成河,食不下咽。
聂小凤几次瑟瑟地兜游到爆云花舫的船舷察看,遭到里头三个姑娘的清一色后背冷对,芮蚕姬的眼神更是阴森到了骨子里。
聂小凤自觉无趣,闯下大祸又不好意思去吃饭,只得空着肚子回到七环星带上,只见龙九一人寻了块高廓石峰,正盘腿闭目,清闲养神,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聂小凤凑上前去,坐在下方稍矮的陨石上,轻道:
“师父,我错了,我又伤了无辜生灵,我。。。。”
罗玄面无表情:“我不是你师父。”
见聂小凤双手托腮,半晌不答话,似乎半点计较他的心情都没有,遂又劝道:
“不怪你,是它没躲。”
“嗯?”
聂小凤诧异抬头,罗玄忙将话题岔开:
"为何不吃东西?”
“她们都讨厌我,我再吃饱喝足,她们岂不更讨厌我了?”
罗玄从胸腔内暗暗憋出口气,他也没想到,这一回穆银川竟和聂小凤斗起了心眼。
这老钢蚺知道伏羲的孙女聂小凤同自己徒弟素来不和,起因便是芮蚕姬曾在失却情魄时行刺过伏羲祖孙,遂将计就计,让聂小凤亲手对自己犯下血孽,一来利用华歌和骞晴的态度令聂小凤心生惭愧,对芮蚕姬既往不咎,二来也成功地令芮蚕姬对自己倍加关怜,将方才的情动之尴冰释前嫌。
乾坤钢之威,连八千厉佛都能齑成粉末,如今要上演被一把神瞾武器伤成这般的场面,老腾蚺也着实不容易——他先得从一身乾坤麾甲里撑开一条缝,不偏不倚让天猿剑插进去,还要催生出万点血花肉沫与场面相配。细思至此,罗玄心中顿时萌生一股惺惺相惜之情。
为师不易,为夫不易,为师夫,不易之甚。
见聂小凤一径落寞地看向在七环外停靠的爆云花舫,罗玄翻掌托出一盘龙乳樱桃糕,道:
“吃我的东西她们不知道,来,尝点吧。”
聂小凤的眼眶里湿漉漉的,本想绝食一晚惩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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