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日咕噜咕噜,不停地满殿檐飞窜,二神女嘻嘻哈哈笑声不绝,餉神顾铭君则负手立在一旁,微笑观看。
“华儿,小凤在哪里?”罗玄上前劈头就问,胎神见到他一愣,粉嘟嘟的小脸蛋突然涨红了:
“那个。。。魄军哥哥,小凤她。。。这都怪我。。。。”
罗玄见她莫名吞吞吐吐,愈发急了:“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下午我无意中告诉她,她晚上就要嫁给你了,谁知道我告诉她的时候呢,小凤根本还不知道自己要成亲的事。。。她就突然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说要静一静,撇下我们一个人走了。。。。”
胎神话音未落,罗玄掉头消失在天边的彩霞中。
赶至南樱界上空时,一阵熟悉的陶埙之声随风隐隐飘来,罗玄脚步一顿,突然觉得身体像灌满了铅浆般沉重难举。
他闭目向天深吸口气,缓缓降入南樱界中。
穿过飘絮漫天的樱花林,踩着满地璎珞,循着悠悠埙音,罗玄一路寻至樱花湖畔,聂小凤缥缈嫣然的身影果然在落英缤纷中一寸一寸地出现在他眼前。
她一袭兰胤真裙,面湖而立,月盘潺亮,倒映在她身前的巨大湖面上,水纹伴着波光一跳一跃,漫天的星辰仿佛在湖中群舞。
聂小凤放下陶埙,侧身轻轻抚上身旁一株巨大的樱花树,玉葱般的手指缓缓滑过斑驳的树轮,罗玄顿时认出,这便是前夜她与自己执手共立其间、静享鼓风花曲的那棵樱花树。
今生此时,她在月光中的背影显得格外脆弱彷徨,罗玄不由想起当她还是一名人间女童,拜入自己门下时,在她初次登上哀牢山的那晚,小小的身影也曾站在高远的山崖上,一个人沐浴着月光,径自发呆。
朝夕过梦,再回首已是一生。罗玄的眼前飞快地闪过与聂小凤错失的那一世流年,双目间不由泛起了潮湿。
她在想什么?莫非还在害怕?
遥记当年,人间血池中,她泪流满面地说,自他以后,她不敢再爱,不敢再将心拱手托付,因为被他当作菜渣般抛弃的滋味实在太过锥心刺骨。
数十年后,冥疆的岳王府上,她沉心如水地说,天上地下,盼与他永不再见。
她早已彻底否定了他,否定了罗玄,可是即便在与魄军的婚姻前,她还是会畏首畏尾,胆战心惊。原来当年,他真的已将她的魂魄伤尽,以致今时今日,一旦要将自己再度托付于人,她仍会害怕,即使那个人是魄军,是她一生一遇的青骢伴侣,蓝颜知己。
茫茫樱花间,埙声又起,罗玄的脚步踟躇片刻,便向聂小凤一步步走去。土中的樱花枝发出柔软的噼啪声响,聂小凤受到惊动,骤然转身,恰逢一树嫣红粉白的樱花辦冉冉飘落,一片片抚上她身,上穷碧落下黄泉的岁月被定格在这片无垠无尽的南樱天中。
见罗玄稳步前来,聂小凤有些手足无措,她一手撑在樱花树上,别过脸不看他,罗玄微笑走近,伸出一掌扣在她小手旁,冉冉的金纹从两人掌间升起,在樱花树上拓下了一枚双掌相连的树印,看去恰似一颗人心的模样。
心印冒着澜澜金光,缓缓渗入樱花树干中,聂小凤看着看着,喉中一噎,两行泪水忽然滑下脸颊。
她左、右两手中分别握着当年人间罗玄留下的寒雪牵魂箫和魄军赠予的古彩陶埙,娇孱的身子在昆仑境风中瑟瑟发抖。罗玄低头看她,心中不由泛起无边无际的酸疼苦楚,聂小凤却似下定了决心,上来攀住他肩膀,踮起脚尖,极轻地吻上了他的唇角。
罗玄余光瞥见缠绕在她手指上的金发,眉川一揪,低头避开她唇,聂小凤身子顿时一震,霎那间面如白纸。
她脸泛苦笑,转身如受了惊的小鹿般拔腿就跑,罗玄大慌,上前一把拽回,反身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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