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已到了1942年的晚秋,家家户户收完秋,打完场,开始起圈倒粪。准备下一年春耕用肥。那个年代没有化肥。有地的人家一般都养两头猪,几只羊,攒点粪上地。也有些穷苦人家,没有土地,长年给地主扛活做工赚点钱和粮食养家糊口。我父亲这个家好歹还有六,七十亩土地,父亲又能张罗。农忙时种地,农闲时上集跑市场,做点小买卖。我大爷在凌源当小掌柜,一年下来也能挣点工钱,我二大爷有漏粉条的技术,常年在瓦房给一家大户人家扛长工,夏天为他们种地耪青,冬天为他们漏粉。每年也能挣个一石多小米。所以自从和二爷爷,老爷爷分开家后,仅用一年多的时间就还清了那八,九石米的外债,还剩点小钱作买卖。
父亲经过因我五婶的死,西沟陈家又打又砸,又一顿折腾。李广林告黑状,赵大马棒前来抓人。都能顺利过关。本村的父老乡亲,左邻右舍都刮目相看。
那时是ri běn鬼子占领下的旧中国。ri běn鬼子经常抓老百姓给他们当劳工,为掠夺我国的矿产资源卖命。只要被他们抓去就是有去无回,百分之九十以上都被他们给累死,饿死,冻死。
那时一个村子有一个甲长,管着一百多户人家。毛家窝铺村的甲长是本村一个比较有名,也比较富有的地主张玉。这张玉50多岁,个子不高,但是鬼心眼子不少,家中有1000多亩土地,雇着十来个长工,农忙时还要雇些耪青的。好交结一些狐朋狗友,黑白两道。所以本村的人没一个不怕他的。但从打ri běn鬼子来到宁城,经常向老百姓吃c拿c抢c要。有时也通过官府向老百姓派粮派钱。各村的甲长也是叫苦连连。这个甲长也不好当。
就在这年冬天的一天早上,八肯中村公所派人到张玉家,让他上午去村公所开会,但没说啥事。但是张玉知道一开会就没什么好事,不是要钱就是要粮,再就是要人。有心不去,又怕上级怪罪下来,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张玉忽然想起了我父亲。心想:“这个甲长也不好当,我何不就此找个人替一替呢。”想到这里他就立刻手拿大烟袋,直奔父亲家来。
这天父亲正赶着驴车(也可以说是牛车,因为驾辕的是头大犍牛,车辕子旁边套着一头毛驴,拉着一个笨重的木车,车轱辘和车棚都是用木头做的,车轱辘和车轴一起转,非常笨重。)送粪。父亲和张玉还有点老表亲,父亲管张玉叫表叔。甲长张玉看见父亲正在墙外往车上装粪。便走到父亲面前,皮笑肉不笑的说:“表侄送粪呢?”“恩,送粪呢。”父亲答道。张玉又说:“表侄啊,表叔求你个事。”“啥事啊?”父亲问。张玉又说:“我这两天身体不好,村公所让我今天上午去开会,我也去不了啦,我想让你替我去开这个会,你也认识一下村公所的人,我也这么大岁数了,我想推荐你顶替我当这个甲长,你就替我去开这个会吧!”张玉简直是用命令的口气说这番话的。
父亲通过几年的经历,对当时的社会,特别是对ri běn鬼子早已是深恶痛绝。另外父亲对甲长张玉的为人也是非常了解,知道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便说道:“我这也没空啊,你看我这不正送粪吗?送完粪我还要出门呢。我也去不了啊。”张玉一听,觉得我父亲竟敢不听他的话,不替自己去开会,心中暗想:“你小子好不知趣,敬酒不吃吃罚酒。”虽又订问道:“你真的不去?”父亲看甲长张玉用威胁的口气,就更不答应了。说道:“我真的没空,去不了!”“让你当官你还不去,真不知好歹,不去拉倒!”张玉说着愤然离去。
张玉回到家中,心中怨恨。心想:“李景文你竟敢不听我的话,总有一天我让你知道我马王爷三只眼。”就急急忙忙穿戴整齐,骑上自家的走驴,驴脖子上挂着串铃,叮啷啷地向村公所走去。
张玉到了村公所,见别的甲长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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