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出来后,却动摇了!
她进了公寓按下电梯按钮,楼层停在12楼,黎梵提着食盒按响了门铃,等了一会,大门被打开,一个身着浅米色针织衫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
他依然那么高大挺拔,仿佛是人群中最出类拔萃的那个,几年的牢狱之灾似乎并没有抹去他一身风华,短短的头发衬托出他精致而立体的五官,只是仔细看去,岁月到底在他眉宇之间刻上了永恒的印记,让他看上去更加沉稳老练。
黎梵每一次见到他,似乎都能在他身上感觉到一种新的领悟,让她总是想起那句诗: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这大概就是对黎梓落最好的形容。
人的生命有时候很脆弱,脆弱到我们努力想掌控都掌控不了,有时候却很顽强,顽强到我们无法选择死亡。
黎梵朝他扬了扬手中的食盒笑道:“老聂同志怕你饿着,一大早就叫我送饭给你,他一会送完儿子再过来。”
黎梓落淡淡的笑了笑关上门,这个一室一厅的公寓,虽然不大,但是正朝南,宽敞明亮,视野极其开阔,家里的装修只有黑白灰三个色调,却透着简洁的美感,让人舒服。
黎梵将食盒放在桌上,抬眼扫见旁边的茶几上似乎摊着很多图纸之类的东西,她刚准备走过去,黎梓落已经迅速将那些东西卷好收起来。
黎梵便没多问,因为她此时心里压着另一件事,让她心神不宁。
黎梓落收好后,走到一旁拿出杯子为黎梵泡茶,黎梵不是能耐得住的性子,几十年风风火火,从来直言直语。
从前,黎梓落在里面,她不忍在他面前提起那个人,怕他忧思过度,然而如今,她没能按耐住,看着黎梓落修长的指节说道:“我十点的飞机,去哈市找她。”
一向波澜不惊的男人,到底手指微微颤了一下,几滴水洒在杯外,但很快他便恢复如初,将泡好的茶放在黎梵面前,在她对面的沙发落座,好似根本没有听见她说的话一样。
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低头点燃,走到窗边打开窗子,靠在窗台上不知道望着何方。
在怀二宝的时候,大白脑中总会勾勒出一个白色的房子,坐落在海边,迎着着朝阳和日落。
黎梵蹙眉盯着他的背影说:“梓落,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是我这次去就是打算…”
“你觉得这世上什么最珍贵?”
黎梓落突然打断了她的话,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黎梵看着面前漂浮的茶叶凝眉深思了一会:“已失去和未得到的。”
黎梓落淡淡抽了一口烟,眼中幽深的眸子像穿越了喜马拉雅、飞驰下维多利亚瀑布、打滚过罗马的竞技场、踏入飓风来到极地般,透着触到灵魂的沉静缓缓说道:“我觉得最珍贵的是已经拥有。”
黎梵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茶味和话语都苦涩的萦绕在她舌尖。
黎梵侧眉,却看见墙角堆着一个收拾到一半的行李,有些惊讶的问他:“你要出远门吗?”
黎梓落回过身扫了眼:“嗯,打算过两周就走。”
她变得像小婴儿一样,对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懵懂,却又什么都害怕。
黎梵担忧的站起身:“你要去哪?干吗去?”
黎梓落靠在窗户上,颀长的身影逆着光,浑身散发着温润的光芒,像三界外俯瞰大地的天神,透着那么不真实的感觉。
烟雾缭绕之间他淡淡的说:“去我该去的地方,做我该做的事。”
……
黎梵本来已经下定的决心,在从黎梓落那里出来后,却动摇了!
黎梓落那有些超然物外的神态,让她仿佛灵魂受到了洗礼一般,她不知道自己见到大白后还应不应该开那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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