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不少,真拿下来,就怕不易消化啊……前数日裴该在外黄临时收编的就是一支“乞活”,乃刘瑞所部,当初曾经恶战王弥,后为石勒所败,逃归谯县,随即就又被附近的坞堡主张平、范雅等人击破,刘瑞战死,余部辗转蹿至外黄一带。裴该进抵外黄,从中挑选出千余可用之卒,其余的都送至徐州屯垦。为此他就一连忙活了好几天,倘若依葫芦画瓢,再兼并陈午,不但贪多怕嚼不烂,而且也肯定会耽搁更多的宝贵时间……
再者说了,蓬关附近地势险峻,当初桃豹就因此而大败,自己虽然有攻下的信心,也必非一两日之功,到时候豫州军就来了。祖逖固然不会因为裴该攻陈午而跟他起龃龉,但若遣人来说和呢?你说裴该是答应是不答应?
所以综合考量之后,还以暂且放着陈午不理为好——“我军既已自汴水经阴沟而转向济水,且将前出阳武,再返身去攻浚仪,并非上策啊。”
裴嶷赞成裴该所言,当即指出:“郭默传言,李矩在京县,且已攻克荥阳,我等当急进以收取之——诸君请思,得李矩与得乞活,据荥阳与据浚仪,何者为优啊?”
于是大军即刻拔寨启程,渡过阴沟水,前赴阳武,郭默开城迎入。裴该在阳武又休整了一天,同时写信给祖逖,通报自己的行程,再致书京县,要李世回即刻率师来迎。等再启程的时候,他本打算仍由郭默守备阳武的,但郭默致意要追随“都督”,一并进取河南,于是裴该就署郭默之弟郭芝为阳武令,留下守城,郭默则拣选一千兵马,高挑着才刚绣成的“皂底雷光旗”,正式加入了徐州大军的行列。
前行不久,有哨探来报,说武威将军魏该求见。裴该亲自前去迎接魏该,平礼相见,魏该拜伏在地,连称“不敢”,裴该说:“我非敬卿名爵,乃敬卿叔父之忠勇也。”
魏该的从叔魏浚,从雍州小吏起步,永嘉末官至扬威将军、平阳太守。洛阳陷落后,他率兵屯扎于洛北石梁坞,扫荡周边坞堡——“其附贼者,皆先解喻,说大晋运数灵长,行已建立,归之者甚众”,“其有恃远不从命者,遣将讨之,服从而已,不加侵暴”,刘琨署之为假河南尹。刘曜闻讯来攻,刘演、郭默往救,都被刘曜设伏击破,魏浚因此丧败,遂为刘曜所俘杀。魏该率领魏浚残部,得荀藩署为武威将军,遂与李矩、郭默相结,共拒胡贼。
一个刘琨,一个荀藩,不论出身,只看利益,大肆封官赏爵,其实真正有含金量的并不多,魏该对此自然心知肚明,他这个武威将军是注了水的,在裴该面前根本就抬不起头来。裴该一心拉拢魏该,但也不好意思腆着脸说我敬你名爵或者才能啊,只得以敬慕魏浚为名——人终究是殉国的,是烈士,值得我洒一抔感佩之泪。
寒暄几句后,便即探问李矩的消息。魏该说了:“李将军已应祖徐州之请,率师南下以应,某留镇荥阳,迎接裴公前往,旋亦当追从之——自叔父殁后,李将军待某甚厚,不忍背弃。”说着话,还特意瞟了一眼站在裴该身侧的郭默。
郭默扭过脸去,假装啥都没听见。
裴该表面上云淡风轻,其实心里挺郁闷——错过了李世回啊,被祖逖给抢了先了。
不过这也怪他自己,原本并没有率军驰骋中原的想法,就光琢磨着在徐州安生种地,以资供祖逖北伐了,所以还特意搜索前世读史的记忆,告诉祖逖,荀藩麾下李矩李世回是个人才,祖君可尝试着与其往还……他当时想的是,我是欲得人才,可是李矩太远了,比邵续还远,我肯定捞不着啊,不如让给祖士稚吧。
若早知道有今日,打死裴该也不会去跟祖逖多嘴啊!
想来祖逖听了自己的话,必然与李矩早有联络,那么他一进入荥阳郡,就遣人去召李矩,而李矩也即刻束装上道,前往迎迓,本在情理之中。可惜了,虽得郭“思道”,却错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