峻数千兵马唾手可得,弃之可惜。诚如将军适才所言,倘若与邵乐陵c苏峻联军,可轻松击破曹嶷,何乐而不为?然而广固坚塞,非旦夕可下,若我军被牵绊于此,恐坏都督大计。故此贡以为,不妨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看苏峻可肯相从否。”
谢风沉吟少顷,最终还是犹犹豫豫地说:“此事甚大,须报都督定夺。”
王贡摆手道:“将军,岂不闻‘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乎?倘若先问都督,书信往来,非止一日,苏峻若见我等犹疑,倘若转而投向曹嶷,又如何处?为今之计,只能请将军先下决断,若都督不允时,再做区处可也。”
他见谢风还在犹豫,便即一拍胸脯:“倘若都督责罚,贡愿一肩担之,绝不连累将军!”
王贡是素来独断惯了的,想当初听说杜曾杀胡亢而并其众,他都没派人通知陶侃,就自作自为地前去游说杜曾反正,为此而导致与陶侃兵戎相见,自己也成了叛臣。但是“将山易改,本性难移”,虽然吃了一场大亏,王贡却仍然难改积习,见着好机会就搂不住,定要将事情办成不可。
故此在他的反复劝说之下,最终谢风只得允其所请。于是王贡就再请徐玮进来,对他说:“我军此番北上,本无意攻伐曹嶷——裴使君奉命讨伐胡虏,意在河南,安有余暇顾及青州?曹嶷不过冢中枯骨耳,原不足虑,我等此来,不过欲威逼之,旋控扼黄河渡口,保障大军侧翼罢了”
徐玮听了这话,不禁失望,才想逞口舌之利,加以游说,却被王贡摆摆手,制止了。王贡随即说道:“既奉裴使君之命,又岂可节外生枝?然而”话锋一转——“曹嶷肆虐青州,苏令坚不肯从贼,以游散之卒c微弱之势而能与之相拮抗,实我晋之纯臣也。若不相救纯臣,又如何高张驱胡复都之大旗,使天下归心,百姓景从?故此我意,请苏令南迁而来东莞暂驻,以避曹嶷锋芒。东莞为徐州之地,若曹嶷还敢来侵,裴徐州又岂肯坐视?即便大军在洛,不克归还,广陵c临淮c下邳c彭城守卒尚有万数,北救不难也”
其实裴该留守四郡国的部队有没有一万人,到时候会不会北上去救东莞,其实王贡也不清楚,他只是随口扯谎罢了。
“至于曹嶷,我当亲往说其反正,即不肯幡然改悟,亦必使其不敢南下——苏令在东莞,可屯田积粮,徐徐恢复,当无忧矣。”
这话说白了,就是我现在没空去救你,更不可能跟你一起夹击曹嶷——那对我们有啥好处啊?你若想活命,还不如南下归附徐州吧。
徐玮答应回去向苏峻复命,先商量一下,再作决断。随即王贡就为谢风写下文书,遣快马传递至裴该大营——终究是才刚依附,甚至还没能通过考察期,他也不好太过专断自为,蒙着头不报告,等事成了再说;再者说了,他王子赐也没有这个权限啊,正经谢风才是这一路的主将哪。
所以书信递出的时候,苏峻尚未答允南下,而王贡也还没有前往广固去见曹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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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嶷和陶侃并头读完了信,随即在裴该的首肯下,把大致内容向诸将陈述一遍。甄随当即就说:“我等足以破胡,谢风不必再来,可使攻打广固,若能杀了曹嶷,青州唾手可得——都督是青c徐都督,如今才有半个徐州,名不副实,多难看相!”
裴嶷笑笑:“甄督学问大长,竟然能用‘名不副实’四字了,可喜可贺。”随即转向裴该,问道:“我不晓苏峻何如人也,使君可知其人否?”
裴嶷原本僻处辽东,对于中原情势所知甚少,要等到了徐州,才在卞壸的帮助下疯狂补课,把徐c扬c兖c豫c江c荆c司c冀等数州的情况都摸了个八九不离十。但问题以他的身份地位,就很难注意到苏峻啊,那不过偏远地区几家小坞堡的盟主而已,麾下不过数千人,且苏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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