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入南郑的时候,杨虎命城中百姓全都出来,燃香敬酒,拜伏道旁。周士达志气昂扬,策马而入城门,可是突然间就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不由得晃了一晃……
周抚就在旁边,随时关注着父亲的状况——因为老爹当日吐血是真的,其后精神倦怠,饮食无味,这才只能谋其大略,把兵权交到自己手上,那也是真的——见状急忙探身,伸手搀扶。就听周访似乎在自言自语地说道:“我力已竭矣……既得陇,岂敢复望蜀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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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访是没有力气再攻三巴、梓潼,以全复梁州了,遑论进取益州。因此他才入南郑,便遣人前往襄阳,招唤陶瞻等率军来合——荆州我就不要了,让给你们王氏鼠辈吧。
当然,急向朝廷上奏,弹劾王敦兄弟刻意制造摩擦,甚至于断绝友军粮道,那也是题中应有之意,他不可能就此轻易地放过琅琊王氏。
然而晋军无力继进,这事儿巴氐可不清楚,败报传至成都,李雄君臣无不面如土色。李始趁机再提降晋之议,却又被任回给拦住了。旋即任回建议,一方面分遣兵马,固守剑阁等要害,防备晋军趁胜长驱直入,同时遣使洛阳,去跟晋国朝廷打交道——先别提投降之事,但咱们可以把姿态略微放低一点儿,以觇晋人的动向。
照理说使者前往他国首都,不可能只凭嘴说,而必须带着国书,但为了避免刺激到晋人,李雄并未亲署公文,而是用叔父李骧的口吻行文,并且最后也署上李骧的名字。李骧自称“益州外臣”,至于这外臣的正牌主子是刺史、是藩王,还是皇帝,干脆缄口不提。
书信内容,是说我等本是晋民,自略阳迁至蜀中,为避战乱,遂被迫暂居蜀地,实在对朝廷毫无威胁啊,不知道朝廷为啥要遣将命师,前来伐我?如今朝廷的大敌,还在北方,应当全力以攻胡、羯,恢复故土,致力于天下太平,实在不宜在西南方向,妄动刀兵。外臣李骧愿意岁岁遣使,年年进贡,只求朝廷不要因小而害大,自损实力……
使者来到洛阳,觐见晋帝司马邺,司马邺召集群臣商议,梁芬等都建议可以趁此机会,下诏命李雄去除尊号,然后封他一个刺史、将军,甚至于藩王之号,以羁縻之——当然啦,巴东郡你得赶紧给我吐出来。
然而尚书祖纳却反对这一建议,他提出来的只有两个字,那就是——“不答”。
——祖纳祖士言是半个月前才刚应召抵达洛阳的,随即便被任命为尚书,把兄弟祖约硬生生给挤了出去。
且说当日梁芬、祖约,各遣使者,南下建康,前者去催促祖纳应征,后者去阻止祖纳上道。梁芬所遣的梅陶、钟雅毕竟快了一步,一方面通过刘隗,去打通司马睿的关节,请求司马睿放人,另方面二人仗着朋友之交,直接上门去游说祖纳。
先把祖约在朝中是如何骄横跋扈、压逼同僚等事,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然后他们就规劝说:“朝廷实无削弱祖氏之意,是故欲去士少,先征士言。令弟士稚为朝廷股肱之臣,外破胡而内执政,功高社稷,天下仰望,然恐毕生功业,将尽为士少所败。士言忠厚人,前往洛阳,必能弥合祖氏与百僚间的关系,安保家门,而若任由士少妄为,诚恐祸及全族啊。
“譬如泽、释之业,因产、禄而败,岂不可惜?”
最后所言“泽、释”,是指汉初吕后的两个兄长——吕泽、吕释之——二人同为汉将,辅佐高祖,底定天下,因功封侯;所言“产、禄”,则是指吕泽之子吕产,和吕释之之子吕禄,二人乃是吕姓诸王的首脑,却因为擅权揽政,甚至有篡位之嫌,而最终被周勃、陈平所诛灭。
吕氏家族本来好好的可以善辅刘氏,世代烜赫,却因为出了那么几个混蛋败家子儿,导致一朝覆亡,这可是前车之鉴哪。如今的祖约就好比吕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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