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章、小人哉!(第1/4页)  勒胡马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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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辞”,又称“三让”,本是汉代以来帝王继位和重臣就职的谦让之礼。

    根据《文心雕龙·章表》中说:“昔晋文受册,三辞从命……”也就是说,想当年晋之群臣拥戴文公重耳继位,重耳一连推让了三次,然后才肯接受,可能是这一习惯的源头。其后刘邦从汉王进位皇帝,同样假模假式推让了三次,因而有汉一代,朝命三公,多数也都要这样装一回谦退。

    不过一般情况下,虽云“三让”,其实只有两让,朝命下、朝命再,等到朝命三,那该接受的就接受了,若再上奏推辞,那是你真不打算就职啊,朝命不会四下。只有季汉禅魏,曹丕这文艺青年觉得既然要做皇帝么,终究与做三公不同,得仿效传说中的尧舜禅代和舜禹禅代,以及汉高祖刘邦,把三让戏文做足了,所以才有朝命四颁。

    这当然不是通例,而且《文心雕龙·章表》也说:“曹公称为表不必三让。”曹操最瞧不起这些官场套路了,颁令纠正,因此魏晋以来,即命三公乃至丞相,别说三让了,做全两让的都不多。

    因此晋命裴该为丞相,加九锡,裴该连续二辞,然后朝命三下,大家伙儿的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里,目光全都汇聚到了大司马在洛阳的府邸。直到见裴诜捧着奏疏,出门乘车,直向禁中而去,当即纷纷找人打听消息:“大司马是受还是让啊?”

    不久后便有讯息扩散开来,大司马三辞,并且朝命也不再四颁。多数官僚都在心中长舒了一口气,互谓:“大司马果然知道轻重啊。”但也有人说:“大司马尚在青春,若其年长,或者受也。”有人当即反驳:“曩昔曹丕三让之时,也不过年长大司马三四岁……”然后当场就被人把嘴给堵上了……

    翌日,朝命再下,首先肯定了裴该不矜功、辞拜相之德,然后诏加其食邑三千户,将河东、平阳二郡及整个并州,也都划归长安行台管辖,希望裴大司马可以再接再厉,为国家扫尽秽氛。裴该不再推辞,上表谢恩。

    反正三千户食邑是虚的,裴该一粒粮食都收不到;河东、平阳本就在其治下;至于并州,还捏在羯贼手里呢。这样的封赏,实话说太不配功了,但在裴该固辞丞相和九锡之后再出台,朝廷也不算丢脸。而裴该若连这样的赏赐都要推辞,则未免太过矫情啦。

    裴该在洛阳城内呆了半个月的时间,主要是跟梁芬、荀崧协调步骤,并与祖逖仔细研讨下一步的军事计划,同时,他还特意前往拜访荀组,尝试拉拢关东士人。半个月后,裴该陛辞,司马邺亲自送出洛阳西门,目视裴该远去。

    裴该不再前往平阳,而直接返回了长安。可是才进长安城,便有密报送至——河北石勒有僭号称帝之意!裴该不禁冷笑:“此意料中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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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阳事发,旬月间形势数变,就连近在关中的裴该都几乎措手不及,遑论远在襄国的石勒,他一时间脑袋也几乎蒙掉了。

    首先是石虎命王修匆匆归报,说刘曜与刘聪在平阳城内大战,石勒闻言,不禁瞠目结舌,随即顿足道:“天子为何不能忍啊?未免太过操切了!”

    石勒心说我要是刘聪,那就暂时踏下心来跟刘曜合作,先把不成器的笨蛋儿子刘粲撇在一边——哪怕另立皇太子呢,不都是你的骨肉吗?起码得等局面稳定了,把晋寇逐出河东,那才好找机会跟刘曜翻脸吧。而且倘若时机不到,便当静如处子,时机一到,即施雷霆辣手,怎么能搞到平阳城内大乱的地步呢?

    刘曜若不能第一时间授首,那你就等于输了啊!

    即与张宾等商议,遣快马送信给石虎,说你赶紧带兵南下,去为两家解斗。

    石虎倒是也把自己南下平阳的想法通报了石勒,还询问说:阿叔,我应该帮谁为好啊?你赶紧给拿个稳主意呗。石勒回书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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