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该问金韬,你有没有给孩子们留出玩耍的时间啊?金韬茫然不知所对。裴该当即将脸一板,说:“都是些少年,小者不过六七岁,岂能不使玩耍?少时不耍,长大了将灵性俱失!”
金韬心说还有这么一说吗?我自己记忆中的玩耍,也就到五岁而已,过了五岁,家人就勒逼读书,过了七岁,还得帮忙去田间送饭,以及拾柴、喂鸡等事,终日皆不得闲——他家算是富农——难道说我如今毫无灵性了么?
然而既然是大都督所言,想来必是有理的,即便无理,我也要当他有理。金韬急忙躬身应命:“是末将疏忽了,大都督既有此命,每日当与孩童们一个时辰玩耍。”
裴该心说我就知道你把孩子们都管教得跟木偶似的,不给他们玩耍的时间。因为他一眼望去,这些孩子衣服都很干净,身上、脸上,也不见什么伤——衣服可能是刚换的,但半大男孩,打闹起来不知轻重,怎么可能不带伤呢?虽说他们还要参加军事训练,终究训练之伤是可控的,打闹之伤却控制不住啊。
脑海中突然间灵光一现,心说前世看过的很多穿越小说里,主角都会“发明”足球,或者橄榄球,用来辅助练兵,我琢磨不清此事是否有弊,不敢遽行,不如先拿这些孩子来做个试验吧。只是这球要怎么做,弹性才好,还得找空跟徐渝麾下那些匠人们商量商量。
于是便对金韬说:“我有一游戏,可强身健体,复可玩耍,过几日教授于汝,以娱众儿。”
转过头来,即将诸将之子,一并托付给了金韬。本来他是想让这些孩子直接充入“孤儿营”的,还是荀灌娘提醒他:“诸将之子,终非孤儿,岂能久拘,不使与家人相见啊?而若使其常与家人相见,则真孤儿又会有何种想法?见人有我无,念及身世,岂不孤清?且由此不同,彼等或将排斥诸将之子……”
裴该觉得妻子所言有理,于是就跟诸将说定,每半年使适龄孩童加入孤儿营,做为期一月的“集训”,吃用与孤儿相同,但一个月后,便准其返家,待下半年再来。此举虽然不可能彻底避免孤儿与诸将之子之间产生矛盾,或者可以稍稍消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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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察完孤儿营之后,裴该返归长安城内,顺便再往“学校”而来。
学校对外的宣传口径,是讲授经学,推广圣人之教,提高士人的儒学修养,而且倘若学有所成,能得校长举荐,还可直接在行台出仕为官。不过就目前的状况,裴该不认为学校里真能教出什么经世济民的大才来——儒家其实重于修身,对于治国的手法相对粗劣——若是董老先生真有所荐,也一律塞进秘书班底去,负责文书工作可也。
根据裴该和董景道商议的结果,最终颁行了招生制度七条、考勤制度及校律三十二条,以及考核制度十三条。虽然是行台下属的学宫,却面对“全世界”召生,不限制学生的籍贯和民族——当然啦,外国人是不可能千里迢迢到长安来就学的,如今终非大唐盛世,但即便胡、羯、氐、羌,只要有一定的学术底子,也准其应试入学。
倘若刘渊、刘聪仍在,相信以他们的学问,是足可以进入学校学习的。
自然,若外族而入长安学校,自然等同于归化;同时,就目前为止,尚无外族前来报名——终究外族中中国化程度较深,少年即苦学经典的,估计也就屠各刘姓显贵,眼下差不多已经被裴该和洛阳政权杀光了……
学校才刚开始招生,入学的多为雍州士人子弟——有世家,也有寒门。根据报上来的统计数字,已有学生三十七名,普遍而言,凡寒门出身者多数已经成年,世家子弟则以十六七岁者居多。
因为即便关中的二三流家门,其族内师资力量、学习资源都比较充分,若非慕董老先生之名,未必肯让子弟去读这种寄宿学校。而且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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