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放进他杯子里:“热水泡两分钟就能喝了。”
“好,”项西跑去接了一杯热水,然后坐到沙发上盯着杯子里的水,“哎?开始绿了!”
“嗯。”程博衍坐回电脑前,继续看新闻。
“哎!闻到香味儿了!”项西又说,“真香啊。”
“嗯。”程博衍应了一声。
没过几秒钟,项西又感叹了一句:“哎,好绿了!挺好闻的!”
“……嗯。”
“哎这色儿真漂亮,我……”
“闭嘴。”
喝完一杯薄荷水,项西坐在沙发上又困了,看看时间,也就十点多没到十一点。
搁以前他这会儿不是在街上晃悠,就是在网吧里坐着,在医院躺这几个月,把他作息时间都改变了,每天十点熄灯断电视他就只能睡觉,已经习惯了。
打了两个呵欠之后,程博衍看了他一眼:“困了就睡,耗什么呢?”
“那我睡了,”项西揉揉眼睛,“哥,晚安。”
“晚安,”程博衍说,“要上厕所记得把马桶圈掀起来。”
“为什么?”项西问。
“什么为什么,这还有什么为什么的?”程博衍叹了口气。
“怕尿圈儿上了?”项西想了想,“你还没到30呢,就这么没准头了?”
“你睡不睡?”程博衍拿起鼠标往桌上敲了一下。
项西蹦进屋里,关上了门。
躺到床上,项西感觉身上一下放松了,身体下面又厚又软又弹的床让他觉得身上每一寸肌ròu都在一点点地松开来,面积都变大了。
这辈子他就没睡过这么舒服的床,这之前睡过的最美妙的床是医院的病床,现在躺着的这张床,大概以后都没床能超越了。
关灯的时候他正想下床,一扭头却看到沙发床旁边就有个开关,伸手按了一下,灯灭了。
“我cāo,真会享受……”项西拉过被子盖好,就连这种临时客床旁边居然都装上了电灯开关,程博衍家里的每一样东西,都让项西觉得新奇和意外。
除此之外,就是深深地感叹,人跟人真是不一样,他和程博衍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身份的不同,还有从出生起就完全两样的人生轨迹。
人生轨迹这个词儿挺高级的,项西却一直记着,这是假瞎子跟他瞎白呼的时候说的,他说小展,平叔就是你这辈子的人生轨迹,看着他,你就看着自己了,这还是混得好的。
这话每次项西想起来都后脊梁发冷,他不想像平叔那样,哪怕那还算是混得好的,他对“普通人”的生活有着超出大洼里或者是超出了赵家窑那些人的执着。
现在路已经摆在眼前了,他却有些茫然不知所措,这一步该怎么迈出去,他始终找不到合适的姿势。
睡了一会儿,迷迷糊糊地想上厕所,但是不想动,被子里很暖和,床又这么软,起床太费事……
翻来滚去折腾了十来分钟,项西还是坐了起来,再不尿要zhà了,他趿着拖鞋开门走出了房间。
客厅里灯还亮着,电视已经关掉了,电脑还开着,程博衍戴着个大耳机靠在椅子里,腿搭在桌上,项西这边开门他似乎没听见,一动不动的。
项西走过去看了看,闭着眼,腿上还放着本翻开的书。
骨科什么什么的,项西认识骨科这俩字,比较简单,他在骨科住院几个月,这俩字看得很熟,都会写了,他认识的那些字基本上都是这么学来的。
正感叹着程博衍大晚上了还捧着本骨科的书在看,真是个好大夫,一抬眼看见了电脑屏幕,他愣了愣。
屏幕上在放个视频,里边儿一个金发胖妞正在说话,手里拿着把梳子,一会儿凑到左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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