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周若山的那身西装太过扎眼,没用欧阳诚麟打眼细瞧,便晓得就是他了。
“快打报警电话,通知他们前来救人,我上去劝阻周若山。”欧阳诚麟慌忙吩咐了冯晓军一句,就快步冲进了大楼里。
欧阳诚麟乘坐着电梯,赶到了楼顶,只见周若山面朝前方,垂手而立,站在楼边的护檐上,远望着翠绿的青山,那头黑发也被风吹得凌乱不堪。
欧阳诚麟没敢惊动他,原本打算猛地冲过去,把他从死神的手中抢回来,谁知就在他弓下腰身,准备发力的同时,周若山竟开口说话了:“欧阳院长,您别过来了,我对不起您,如今只求一死,算作赎罪了。”
“若山啊,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何苦非要走这条路啊,谁又不会犯点错误呢,大丈夫能屈能伸,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那才方显英雄本色,遇到点坎坷和波折,就去寻死觅活的,那这个世界还能延续下去了吗?”欧阳诚麟还是头一次去劝轻生的人,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打消周若山跳楼的念头。
这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果然不好使,周若山不为所动,而是沉闷地应道:“欧阳院长,我想明白了,都怪我鬼迷心窍,误入歧途,大丈夫不仅能屈能伸,还要拿得起放得下,胜者王侯败者贼,既然我输掉了前程,丧失了德行,就该一死了之,不能再给你们添乱了。”
“唉,若山啊,你想多了,也想大了,咱们医院既非皇宫大内,也不是名利场,哪来的什么王侯将相啊,当不当这个院长,对你有那么重要吗?”欧阳诚麟用手抚着心窝,苦口相劝,却也对周若山的心结不甚理解。
“您已经坐在院长的宝座上,哪能体谅到我心里的苦哇,面对家人的期待,同事的奉承,既然走到了这步,谁肯止步不前,无所作为啊?”虽然周若山也心存内疚,但让他不顾一切,决心赴死的缘由,看来还是那张脸面在作怪。
欧阳诚麟好话说尽,还是无法劝动周若山,只好佯装发起火来:“周若山,你给下来,寻死的是懦夫,活下来才能看出你的真本事,你也不想想,一旦坠下高楼,你还有机会重新来过,洗刷曾经的污点吗?”
“呵呵,欧阳院长,难道我还有机会吗?”周若山扭过头来,冲着欧阳诚麟惨然一笑,满面痛楚地问道。
周若山执念太深,欧阳诚麟已然理屈词穷,确是再也找不出恰如其分的言辞,才能把他从渊薮的边缘拉回来。万般无奈之下,欧阳诚麟长出了一口气,又勉强地稳了稳心神,艰难地开口说道:“谁都有不堪回首的过去,我的心中也有道伤疤,算起来,已经尘封了三十年,我从不愿对人提及,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忍不住念叨几句,当作对过往之事的忏悔吧,不知若山可否有兴趣,来听听我的故事?”
欧阳诚麟在周若山的内心深处,如同白玉那般,完美无瑕,怎知他也曾有过不为人知的过去,不由得点点头,算是应允了。
“提起这桩旧事,那还是在我刚刚升任副主任医师的时候,”欧阳诚麟说到这里,又忙着从兜里掏出一个药瓶,紧紧地攥在手里,才继续讲道,“上午开会公布了我的任命文件,下午我就接了台开胸的手术,也许是心里太高兴了,尽管手术做得很成功,可我却将一把止血钳,落在了患者的体内。你也知道,那时候对手术器械管理不严,再加上器械护士只顾着向我恭喜,也没过多的留意,一起重大的医疗事故就这样形成了。”
也许是情绪不稳,欧阳诚麟的面色有些苍白,赶紧停了下来,往嘴里送了两粒药片,又沉浸在过往当中:“直到那个患者生命垂危,经过仪器检测,才发现在他的胸膜内,藏着一把止血钳。我当时很害怕,也顾惜着自己来之不易的技术职称,又担心就此断送了自己大好的前程,就鬼使神差地把责任一股脑推到了我的助手身上,结果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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