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西屏面露赞赏之色。齐惜文娇声道:“范哥哥,说来听听。”范昭缓缓道:“阴阳者,天地造化也。万物负阴而抱阳。夫男为阳,女为阴;向为阳,背为阴;上为阳,下为阴。围棋中取为阳,舍为阴。阴中有阳,阳中有阴。是以,有取必有所舍,有舍必有所取。汪汉年两虚成一实,虚者不虚,实者不实,虚虚实实,乃阴阳互生之理。”
范西屏赞道:“好。‘虚者不虚,实者不实’,看来,你已经冲破了天限,棋艺更上一层楼了。”范昭喜道:“是,先生。我现在回想那盘棋,瞬间就知道了许多变化。那局棋汪汉年刻意求变,周元服一意孤行,正好唱了反调,方诞生了弃子名局。胜负,对于他们,倒是其次的。”
齐惜文道:“‘虚者不虚,实者不实’,好深奥呀。先生,能不能再给我们讲透些?”范西屏摇摇头,道:“不能。即使真能讲透了,你也仅仅是知道结论而已,对你棋艺提高并无多大帮助。范昭早已经进入了临界状态,刚才机缘巧合,能够顿悟,一则是他天赋使然,二则是他厚积薄发。惜文,你如果潜心学棋,也许有朝一日,你也会如同范昭这般顿悟。”
秋儿喜道:“少爷苦学近两个月,终于破茧成蝶。范先生,以前您要让少爷四五个子,现在能让多少个呢?”
范西屏笑笑道:“不知。也许三子,也许两子,要下过才知道。”秋儿咋舌不已,道:“就这么一瞬间,少爷棋力竟然暴涨两个子了。”齐惜文微笑道:“要不,怎么能说是顿悟呢?!恭喜范哥哥。”
那场雨,来的急,去的也急。未过几时,云散天开,阳光普照。众人玩了一会,便拾步下山。范昭脑子里翻江捣海,棋谱棋招乱飞,只觉得大脑灵光闪动,自己以前下得棋,都不是棋了。
范昭痴痴呆呆,一边想棋,一边向前走,幸好有秋儿扶着他,要不,准摔上一个大跟头。齐惜文走在范昭和秋儿的后面,墨香陪侍在旁边。范西屏走在最后。下到半山腰有一凉亭,挂着一幅对子:世事如棋,一局争来千秋业;柔情似水,几时流尽六朝春。
齐惜文准备入亭休息一下。不料踩滑台阶,向后便倒,范西屏忙伸手接住,将齐惜文抱在怀里。齐惜文身子一软,索性赖在范西屏身上,将头儿靠在范西屏颈间,丝丝发香,钻进范西屏的鼻中。饶是范西屏见多识广,这下也乱了心神,瞬间人傻住了。
墨香轻咳一声,齐惜文满面通红,娇声道:“先生。”范西屏清醒过来,连忙收摄心神,将齐惜文扶起,轻声道:“惜文小心。”齐惜文坐在亭子里,偷偷瞧范西屏,见范西屏低着头,在亭子外踱来踱去,不断扇扇子,似乎心情烦燥,心里暗暗好笑。
回到眉山墅隐时,天色已晚,齐召南已经等候多时了。齐召南宴请之后,与范西屏c范昭茶厅品茶。墨香走了进来,说:“老太爷,xiǎ一 jiě有请。”范西屏见齐惜文请齐召南去,心里紧张起来。
齐召南去了半晌,回来后,脸上神色有些不好看。范西屏道:“今日游山,有些累了,西屏想去歇息,先行告退。”齐召南摆摆手,示意范西屏留下,默然良久,长叹一声,道:“范先生,老夫托大,想把小女惜文许配给先生,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堂上一片寂然,不只是范西屏,范昭和秋儿都惊呆了。
齐召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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