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来到广播电视局，刘辉让他坐下喝茶，问：“媳妇沒跟来？”。陈述说：“还在懒床，我来见见你，把事办了”。刘辉说：“你自己悠。工作忙，家里床上少忙点，听听过来人的劝”。陈述说：“别扯了，那个电视差转站项目，怎么回事？”。刘辉喝口茶，说：“这个，不瞒你说，这个经费本来局里是让各乡镇自己出一半钱的。你们老余是铁公鸡，让他出钱他宁愿晚上看书望灯，也不看电视。所以，大家就耗起！”。

    陈述说：“这个，我清楚。这回你们想通了，不要我们出钱了？”。刘辉说：“也不是这样，而是现在只剩下偏远点的几个乡镇沒安装了。一来年底要到了，局里不完成这任务，总结报告没法写。二是也不差这几个钱了，就让你们几个乡自己领设备去安装算了！”。

    陈述端着茶，思虑一下，又说：“老同学，刘副局，你知道我不懂技术。你让我拿回去，安起来后收不到电视，不是白忙吗？”。刘辉说：“资料很齐，也简单，你在乔山街上找个修收录机的，把资料给他，安起来就可以！”。

    陈述说：“乡里一台电视也没有，你这项目里有电视机吗？安好了如何试！”。刘辉笑着说：“家家一样，开始都一样。所以，项目里有两台彩电的，一起带回去吧！”。

    刘辉拿出项目表册，让陈述签了字，又开了领条交给陈述，让他去仓库领设备。陈述说：“我就代表乔山人民感谢你们电视局吧。有空去乔山指导，刘副局长！”。陈述说完就要拿着领条出门，刘辉示意他继续坐下，起来关shàng én，小声对陈述说：“这项目配电视的事，别嚷出去。还有两个乡呢，不想给他们配电视机，要他们出钱。还有，我个人的事，提前给你打个招呼。过了年换届，我想下乡镇去，说不清到哪里，如果是乔山，你要帮我好好撑一下，拉点人气”。

    陈述一听，谨慎地说：“你下去干什么？这城里好好的”。刘辉说：“窝在城里，我这副科也就到顶了。不去哪个乡炼一下，想提正职太难了。你好好帮我在余书记面前美言一下，说不定也要他的支持”。陈述说：“你这礼物，也就三万多块；你们电视局再出点血，让我们余书记好好感动一下还差不多”。刘辉想了想，也的确是这回事，这礼少了点。对乔山乡老余这种人，要感动他还真不容易。刘辉让陈述把领条拿出来，轻轻撕了，重新开了一张，是两套设备。完了说：“这下一次性解决，你们乡建两个站，就可以完全覆盖，绝大多数农户都可以看电视。可以了吧？”。陈述拉了刘辉的手说：“老同学，我盼望着你来乔山工作”。

    告别刘辉，陈述喊上张琴，去叫了一张面包车，到广播电视局仓库领了设备，默默地坐车回到乔山，一路并无任何心花怒放的情绪。

    而张琴却高兴得不得了，一到乔山，车刚停稳，就嚷嚷着喊政府大楼的小伙子们出来搬设备。这些年轻人，似乎都迫切地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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