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悠长绵延的鼓声轻轻拂过山岗,扩散向春秋书院每一个角落。静春潭中一块染着点点绿苔的巨大岩石竟是动了起来,一只原本在岩石上休憩的通体黄白的灵秀小鸟受惊高飞,发出几声清脆的啼叫。
有书院学子路过,见到那年月不知几何的老龟,也要毕恭毕敬,噤声而行。据说这静春谭乃是天下不可多得的福地,可不少学子入学多年,也没见过静春潭出现过什么奇景。只是经常引来些奇异鸟雀,令书院平添生气。就如眼下这黄雀儿,与如若磐石的老龟一动一静,可谓相得益彰。
春秋学院名之由来,有春华秋实一说。圣人云: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故而书院最重晨课,绝不允许门下学子贪睡迟到。每天太阳初升,约莫五点钟的样子,书院祠堂门前悬着的那口巨钟便会被戒律堂的那群黑脸老先生们敲响。
谓之“晨钟”。
至于与之相对应的“暮鼓”,却是不在这里。因为修行之人,对于睡眠的要求,反到不是那么高。修行一途,逆天而行,只争朝夕。经常有人半夜盘坐在屋舍之上,吞吐天地自然之气,枯坐到天明。也有刻苦修行的剑士在书院另一处深潭所在,顶着山上倾泄而下的瀑布,星夜练剑。更有学生秉烛夜读,修身养性,养胸中沟壑,养浩然之气!
当然,也有人不务正业,与二三好友秉烛夜游,说不尽的悠然自在。
距离钟声响起不过一刻,学宫前已有学子二三结伴而来。
有人生得意者,高谈阔论,引人注目;自然也有失意落魄者,形单影只。
叶步臣今天穿的格外敞亮——锦衣华服自不必说,由冰蚕丝织成的袍子上绘着一只觅食归来的下山虎,威风堂堂,十足的世子气派。
方冷紧随其后,依旧如深井坚冰,面无表情。
这次前来授课的是学院一位长年赋闲在家,种植花草的老花匠,双鬓斑白。可在场无人敢小觑他。要知道,东莱洲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春秋圣院无闲人”,听听,这是何等的口气。有人不信邪,于是付出了代价。据说这代大楚的当代国师年轻时来此,顶撞了一位湖边垂钓的赋闲老汉,于是被轻轻一指弹去了三分气运。
这之后,那位浪荡子命途多舛,却也历经磨难,终成大器。
众学子鱼贯而入,于诺大室内跪坐四方。高堂之上,醒人注目的是四个大字——君子如玉。字字苍劲如龙,却又循规蹈矩。
叶步臣轻轻迈步间,腰间玉坠便琮琮而响。
其玉色如天边紫云,贵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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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来给大家讲学。”老花农环顾四周,语气温和:“讲的是我的老本行——草药学”。
众学子凝神静听。
“天下间的奇花异草数不胜数。每一株花,每一棵草的生长,都是因地制宜独一无二的。知道花草的秉性,熟悉花草的样子,对于修行而言,有何好处?诸位可知?”
“在野外探险的时候,熟知花草脾性,便可不必为食物而发愁。更可调味,使得身处荒原,也能吃上美味。须知,在陌生的地方,每多一丝精气神,就多一份可能。”
叶步臣说完这番话,便眯起双眼,笑嘻嘻的等着那老花匠的点评,然而那黝黑老人只是轻轻淡淡说了两个字:“尚可。”显然这番浪荡之语未合老人心意。
叶步臣只感觉二字重如泰山,压的他双膝一软,险些跪坐在地。
叶步臣背有冷汗,却犹自强笑,“是学生孟浪了。”
学堂中众人眼色各异。自然有人心中幸灾乐祸——你便是那叶家世子又如何?身份再如何显贵,在书院中还不是如同废纸一张。惹怒了先生,有你好受的!
可有些花季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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