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陈天灵回到家,对着窗外发呆。
外面的灯火逐渐退去,陈天灵感到一阵困意,却不愿意睡去,不知道自己在对抗着什么。仿佛夜晚会有一场华丽的演出,一旦谁去,便会错过。陈天灵一直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会错过什么,只是有种模糊的感觉,说不清来由的感觉。
手指不自觉的拨动着丑陋的塑料娃娃的头,每拨动一次,那个头便会来回摇晃很久。这是陈天灵唯一的玩具,是父亲有一天拿给自己的,后来从家人和别人的谈话中,陈天灵才知道,这个丑陋的娃娃是陈天晴生日的时候,父亲送给陈天晴的,陈天晴嫌弃娃娃太丑,大哭着把娃娃给扔到了一旁。
后来,这个丑娃娃一直放在了陈天灵屋子的窗台上。
想到这里,陈天灵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塑料玩偶的头颅被他掰到最大角度,放手。丑陋的脑袋来回剧烈的摆动几次,飞了出去。
呼。陈天灵长长的喘一口气。用右手食指将玩偶的身体弹倒了。
陈天灵现在已经回想不起,自己第一次知道那个丑娃娃是陈天晴不要的才给自己时的心情了。只是感觉玩偶身上的亲情的感觉没有了,很失望。
陈天灵一下将它摔倒了地上,玩偶头被摔断了。一脚将他们都踢到了床下面。
时光无聊出水,陈天灵有次爬到床下面找东西,发现了玩偶的头和身子。沉淀了这么久,所有的失望心酸等难受的感情都从玩偶身上剥落下来。
终于,它又恢复成了它自己。
陈天灵将他们组装好,没事的时候来回拨着玩儿。发呆的时光有时总伴随着玩偶脑袋来回晃动的声音。
现在,陈天灵看着玩偶倒下的粗制滥造的身体,想象着那个脑袋,一直傻笑着的脑袋,明明都身首分离了,还在那里傻乎乎地笑。
真好啊,打不倒,灭不了。没有那么多麻烦的事情,不会被人嫌弃。
不,你也是被人嫌弃的,被陈天晴嫌弃的。我也是别人嫌弃的,被陈天晴的妈妈嫌弃的,我们是相同的。
想到这里,陈天灵弯腰在地上到处找着玩偶的脑袋,最后还是在床下面找到了。真是奇怪,每次都是掉到床下面。
陈天灵小心翼翼地将玩偶的脑袋和身体组装好,突然有些内疚。
不应该拿你撒气的。我们是相同的。
我们是相同的,你回来找我玩吗?
突然的闪过的问题伴随着陈天灵进入了梦境。
第二天,陈天灵醒来,感觉脑袋有些疼,乱糟糟的信息杂糅在一起,又迅速退去。
昨天仿佛是梦见木木了,陈天灵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她,但却确实是一个小女孩。
陈天灵简单地吃点东西,走下楼。四下望了望,只看见何苗站在路边,并没有看见何让和澄澄。
陈天灵看着她,何苗也看到了陈天灵,目光赶紧躲开了,有点焦虑地站在那里。
陈天灵犹豫着要不要走上前去。看着何苗的背影,苦笑一声,还是算了吧,转过身,走开了。
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给何让钱,又转过身,准备向何苗走去。眼角的余光却发现,有两个人影迅速地躲到了路边的黄杨带后面。
又看着何苗尴尬掩饰的神态,陈天灵基本上已经明白了。转身离开了。
“他走了,你们出来吧。”何苗说道。
“真走了吗?会不会再拐回来?”澄澄焦急地问道。
“不会了,已经走远了,看不见人了。”
何让和澄澄从黄杨带后面走出来。澄澄有些失落,自顾自说道:“肯定是他刚才发现我们了,要不然肯定会过来的!”
何让不置可否,“愿赌服输!”欢快的语气中却也有些掩饰不住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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