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归鞘,舒展了一下腰身,又让皮衣尽量将身体裹严实,闭起眼睛继续睡觉。
皮衣的外面虽然早被雨水打湿,却湿不到里面,穿着仍然舒服。
夜半时分,贺木额日斯醒了。
周围漆黑一团,只有轻轻的马蹄声还在单调地敲击着大地。
雨声止了,雨滴却没有停止。
贺木额日斯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又仰头感受了一下,立即明白了,此时,天空落下来的,已不单单是雨滴,还有轻柔的雪花。
贺木额日斯本能地伸手摸了一把皮衣的外面,立即摸到了软绵绵的积雪。
哦,天空果然在下雪。
贺木额日斯困意全消,仍然不知到了何处,走没走出这道森林。
那深不见底的黑暗又将他拽入无边的恐惧之中,贺木额日斯急忙抽刀在手,以防万一。
黑暗仍在持续。
贺木额日斯不知道离天亮还有多久,而神智却异常清醒。
他开始认真思考起此行的意义来了。
自己究竟是为谁而受此大罪呢?
独孤敖嘎还是头曼单于?
帮他们完成了此项艰巨的任务以后,自己又会得到什么好处?
贺木额日斯突然悲哀地笑了。
即使自己圆满地完成了任务,在独孤敖嘎心中,可能会留下一个“能干”的好印象,以后会将更加艰巨的任务交给自己,除此而外呢?
而头曼单于,恐怕连自己的名字都叫不上,更不可能给予自己什么好处啦。
没曾想自己百般努力,到头来却混了个“探马”的“头衔”,岂不苦哉,悲哉。
想到此,贺木额日斯立即觉得,此行的目的对自己来说实在是毫无意义。
是呀,即使探得了东胡的实情又如何呢?
若东胡备战的消息纯属谣言,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一切如常,自己白遭此罪。
如果东胡真的在集结人马备战,匈奴也一定会集结大军准备迎战。
到时候,冒顿的话得到了事实印证,他会更加牛气,至少也是统领万人的大首领,极有可能,头曼单于会将全匈奴的军队指挥权全部交给冒顿。
而自己呢?
每想到冒顿的扶摇直上,贺木额日斯的气便不打一处来。
自己辛辛苦苦努力奋斗了这么多年,仅仅得到了一个百人部队的小头目而已。
而冒顿却轻易得到了万户长,就仅仅因为他是头曼单于的儿子,这世道竟然如此的不公。
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成全冒顿呢?并且受如此大罪。
贺木额日斯猛然醒悟,自己的这次任务,原来是如此的徒劳。
也都怨自己,没有认真思考便上路了,活该受此大罪。
贺木额日斯对着黑暗的森林,嘿嘿冷笑了两声。
无边的黑暗仍在持续,没有方向,没有辨别方向的坐标,仿佛整个世界,就剩下了纷纷飘落的雪花和自己,以及自己骑着的马。
贺木额日斯悲哀地叹息了一声。
此时,即使掉头回去,也不知道龙城在什么方向,只能任马由缰缓缓走了下去。
贺木额日斯继而又想,如果现在就往回返,该怎样回复独孤敖嘎呢?
假如回复东胡根本就没有备战,一旦明年东胡的大军突然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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