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的中世纪,神权高于一切。现在城市里被城管赶得满地跑的算命先生在那时有个冠冕堂皇的称呼——巫师,他们是可以横着走路的。商王想要做点事?等等,巫师先要秉承天意算一算吉凶。掐指一算——这是要看巫师意愿的,如果有损神权,他们的眼白会往上一翻,这是凶兆的标志性动作,完了,两根指头四两拨千斤,商王只能到梦里头把事情做完了。
武乙要从借天说事的巫师那儿夺回话语权,必须用具体的行动来作舆论宣传。武大愣子想出了一个最简单的法子——射天,把天都射出血窟窿了地上还不是我说了算?他把灌了血的皮囊挂在风筝上,在一个残阳如血的黄昏让风筝飞上天。皮囊很大,圆鼓鼓的,风筝飞得很慢,像一只怀孕的大鸟,懒懒散散,摇摇晃晃。这种移动靶子和固定的其实差不多了,武乙笃笃定定地引箭射囊,血水从天而降。特邀参观的人民群众疯狂了,身上都溅到了血,奔走相告:“看噻,天血,被神弓射的。”眼见为实,人民群众在不争的事实面前陡然来了劲,为地王武乙欢呼雀跃。天都受伤了,苟延残喘了,地上唯商王独尊。人定胜天,武乙万岁。
武乙争取到了民意,赢得了普天愚民的尊敬。
可是巫师是人精,一万个愚民也抵不上一个巫师。他们有耐心,在等。他们知道武乙王权至上后必定对诸侯下手,强势削藩。可那帮尾大不掉的诸侯手里是有刀有枪有箭的,他们赖以生存的手段只有一个——你死我活。
人精们把目光洒向茫茫的中原大地,寻找他们的寄托和希望。
寄托像一棵树,下边着地生根,上边岔开无数枝桠,每一根枝桠都有可能成为希望。人精们在枝枝桠桠中选定了最粗的那一根——西伯侯季历,这是最有可能对武大愣子下狠手的一支利箭。
季历的耳朵根子比较硬,他是有判断力的,不会轻易受到蛊惑去当出头椽子。但巫师的嘴巴更硬,接二连三到周南城去给他讲恐怖故事。一个人说完,危言耸听了;第二个人接着说,骇人听闻了;三人成虎,硬把舌头伸进了季历的耳朵里。种种可怕的后果让季历听得头皮渐渐发麻,拳头渐渐握紧。好个武乙,看你双眼双皮的,还厚嘴唇,一副老实人腔调,原来心怀叵测包藏祸心,也只能你死我活了。
一个巫师之所以能抵一万个愚民,除了一张嘴厉害外他们还有常人不及的本事——通晓天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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