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门是葛门,榻是葛榻,几是葛几,篮是葛篮家里的一切和他离开时一样,具体而实在,看在眼里有一种被生活拥抱的感觉。自从他和笑笑成家以后,幸福c美满c温馨c甜蜜这些词都在这间葛屋里诞生了。
姒悦看着手中的孩子,连想到缱绻的葛藤,那是旺盛的生命延续。山里人把葛藤这般旺盛的长势叫做覃。
“孩子叫覃吧。”姒悦痴痴地看着孩子说。
“噗哧”一声,覃在笑。
姒悦把孩子顺着四十五度斜角举过头顶,学着孩子的口吻说:“覃覃飞,雎鸠飞,飞到沙洲嘴对嘴”
覃笑得更欢了,“唧唧唧唧”,像黄鸟,悦耳动听。
笑笑也笑了,鼻尖上多了几颗亮晶晶的小白点,那是慌乱的幸福逼出的汗珠子。在这个男rén iàn前她一时忘了自己,分离日子里满腔的块垒很快抽成一根绵绵细细的葛丝,一点一点地笑了出来。团聚了,轻松了,应该尽情地笑一笑了。
“笃笃笃”有人在敲门:“悦哥在家吗?”
姒悦打开门,看到姒庄主的小儿子。
“悦哥,有人送来简书,家父让我转给你。”姒悦知道,商都方面又来任务了。
一根竹简,用红绸包着的竹简。这是重要密令。
“二月朔,季历,岐山重屋。”命令总是这么简单。姒说从竹简上看到了闻仲大夫严峻的面孔。
一算日期,离二月初一还有十天。商都下达命令还是老规矩——提前十天,让接受任务的人有相当时间作万无一失的准备。
一接到指令就要动身,提前到达目的地制订详细计划。这也是老规矩。
可是姒悦手里抱着覃。
笑笑眉梢往下挂着,嘴上却轻松:“有事你去忙,记得早点回家。”
姒悦轻轻拍着覃的屁股,说:“不急,过两天来得及。”
两天里有很多事要做,姒悦很忙。他在茅屋边上又搭了一间小木屋,是覃将来的闺房;在房子周围拦了一圈篱笆可以防野狗;用葛藤编了一个摇篮。
“摇呀摇,摇呀摇,摇到外婆桥”
覃甜甜蜜蜜地睡了,枕着慈爱,盖着微笑。笑起来更像笑笑。
笑笑看着摇篮边的姒悦也在笑。
两人不提眼前的离别,都在回避。生活中刻意回避的东西往往是生活的关键元素。这个元素无处不在,榻上,几上,柜上,篮上最终归结到门上。
姒悦的心似已碎了。
刚从外面世界回来的人,世界浓缩了,家是他的一切。
“一切”的内涵很大,有亲情c温馨c梦c声音c表情c炊烟c油c盐c糖c酱
姒悦的“一切”里新添了血脉延伸的覃。
该忙的忙完了,黑夜笼罩了山林,笼罩了小屋。
姒悦仰天躺在榻上,两只手掌垫着后脑勺,目光透过窗棂看到一片灰黑色。
外面的世界是灰黑色的。
他曾经多次想到过“退隐”,对闻仲大夫提出过他要回家“自食其力”。闻仲大夫把脸拉成了驴样,对他说,你现在就是自食其力,和其他人比,你所做的是来钱快的体面活。闻仲举例说明,说,杀猪的杀一头猪顶多半个贝币,还要负责刮毛c拆骨c剔肉c去下水。你呢,杀一个人起码五十贝币,一刀了事,管杀不管埋,永远是做上手的大师傅。
姒悦在黑暗中摇了摇头。他为自己混沌的过去摇头,为做过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