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乍起!
本来光/裸/裸的太阳,兀地被成群结队疯冲而来的乌云给遮了起来,狂风随之而来,碗口细的小树们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身子弯着枝杈也弯着,所有树叶向着风的方向趴伏。
白光骤闪!
天地被这一瞬间的光明模糊了界限。又是一道白色树枝倒竖般的白雷,硬生生的把漆黑的天空分成两半。不消片刻,龙王泣泪,银色珍珠般的雨珠不要钱似的放肆自天空洒了下来,洗刷着这一山的血污。
整个星铭阁在火炮响起的那一刻便吓得作鸟兽四散,成群的不是要下山去,就是在山上寻个安全地方,或者像个死士一般捍卫一下下星铭阁可怜的尊严。狄蓓江没有想到蒋千丘会提前回来还会二话不说的连锅端了星铭阁;更没有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培养了一年多的弟子们,他们的骨子里并不是武师,还是那些不谙江湖的安逸乡民,没有什么大的反抗就已经自缚双手认输投降。
这样看来,自己曾经立下的那个“四年之内灭了焱城派”的目标,那就是彻彻底底的一个笑话!!!
纵然身死又如何,豁仇解怀遥无期。
狄蓓江沐浴在丝丝凉凉的雨中,大大的雨珠打在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上有些疼。脚下是数十具尸体,被雨水冲刷后,那些红色的血水汇成了一条条小河c聚成了一个个红色水洼。
一人之力连续突破包围,现在已经不是强弩之末,而是透支消费了。连狄蓓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靠着什么撑着破布一样的身体,这样一步一顿的踉跄下山来。别说再来一个十几人的包围圈,再来一个菜鸟校尉就足够要了他的命。
这样的极端情况下,简直就像硬逼着自己站在奈何桥上思考自己对现世还有何留恋,然后就赶紧喝口汤投胎去吧。
狄蓓江心累,他想到楚天北,想必师父在小庙里临死的时候也是这么累。想到了赵楠,跟他斗了一辈子,突然不想斗下去,什么“宰了赵楠”也算了,下辈子别再认识这个人就好。想到了蒋千丘,就狠狠地诅咒那个人不得好死。然后果然还是最惦记着自己的儿子,希望儿子别像自己这辈子活得那么累。不要求他继承自己的仇恨,什么父仇子报也没有必要,只要平安就好。
“你到底知不知道?”赵楠的剑陷入孟谟之右胸口两寸,“你小子根本不知道狄蓓江在哪,纯粹耍着我玩!”
赵楠与孟谟之缠斗了一个多时辰里,赵楠虽然气闷,但是终究招招相让c步步转寰,奈何这个不要命的顽固小子拼着一条贱命也要杀了自己,只得打到他浑身没有一块好肉。
孟谟之倒在一棵树下,已经重伤力竭,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头发被雨水浇得湿漉漉的散开,浑身泥泞与血迹,好不凄惨。听到赵楠的话,他刚要言语便咳出一口血,几乎要爆开的肺像拉破风箱一样呼呼作响,“我可是从来没说过我知道。”
若不是中间隔着狄蓓江,赵楠此刻真的是恨不得把这个小崽子活活掐死!赵楠蹲下来,“拜入焱城派,我没把你当回事儿,没想到你居然还混的如鱼得水了。我真的想过子琛要是有你一半的聪明我就不必愁白头了,可是我儿子也幸好不像你,你这引火的性格比狄蓓江还要烈。”
孟谟之不言语,紧皱着眉头。
天上的雨愈演愈烈,孟谟之感觉那冰凉也夺走了自己的体温,只有脑门开始发烫,肌肉发紧c扯痛,大概是要破伤风的前奏。
赵楠看着他摇摇头起身,打算放着孟谟之就这么自生自灭罢。
“赵楠!我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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