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几乎和那梨花融为一体,无怪英堂方才没瞧见她。英堂略一张望想窥得全貌,只见梨花掩映下只露出些许眉眼,却是觉得犹如丹青描摹出来的纤婉,整个人笼着一层薄雾似的袅娜。少女此刻也正定定地站在那里望向自己的方向,浑然不觉,似是在出神。恍然发现英堂也在看她,被雨打似的往后闪了下身。两下对上了目光的一刹那英堂心里竟动了一下,却见那少女受惊的小兔般一下子背过了身子,纤细的背影好似在颤抖,须臾之间竟消失在梨花从中了。
再三眺望后仍不见踪影,想是跑开躲藏了。英堂莞尔一笑,竟让这姑娘害羞至此。他又不吃人。
心却有点痒痒的,像沾上柳絮似的。那少女不知何处让他只觉想一窥究竟。正想去探寻谁家女眷,只听后殿钟声轰鸣而作,立刻敛了衣衫肃了神情,躬身低头进去了。
礼官早已恭候,自是笑脸相迎。
祈福,上香,磕头,跪拜。父亲叮嘱的事,如同走马灯一样在他身上一一行出来。英堂按照之前练习过的一一把礼行了,有礼官在旁指点着倒也没出什么差错。
只是从头到尾他都控制不住那殿外的景象闯进他的心思里。菩萨面前闭了眼,心里竟然浮现出那树梨花。英堂觉得一丝莫名的愧疚和惊慌,忙把头垂得更低,用手中缭绕的香火遮住了脸庞。不能让菩萨看见。
可那一瞥的惊吓和娇羞又在眼前映开。像一朵梨花落入春水,只轻轻微微地点了水面一下,却是层层涟漪圈圈dàng个不停。
所幸菩萨似乎并未察觉英堂的异动,一切大礼庄严如常。
好容易挨到了礼毕,又按着礼数和主持喝了一杯茶,听了那礼官好一顿奉承。什么夏侯家此次出征必定大获全胜壮我国威,大少爷一表人才前程似锦之类的,好生烦琐。好不容易等着出来了,庙会中人已散尽,别说那梨花树下的少女,竟是满院只余下几个扫地僧了。
树枝绑成的扫帚一下下划过青石,发出的声音并不刺耳,但免不了几分萧索,英堂的心中忽得涌上一股莫名的失落。
千娇百媚并不是没有见过,但那少女望着他的眼神中有格外一种难言的执着,好似英堂于她而言有什么极不寻常似的。细细回味,觉察出她看上去慌乱得很,有些不像是寻常的女孩儿家的害羞。是有什么渊源吗?
英堂不禁走到了那棵院边的梨花树旁,树树梨花,他不记得她倚靠的是那一株了。想是方才一阵春风急了,梨花落了满地。一位扫地僧正将花瓣往素袍里兜。
“这梨花落了可惜了,收回去泡茶,正好。”像是觉察出英堂在看他,扫地僧说。英堂上前也掬了一把,抖落在他衣袍里。阿骁也忙跟了上来,蹲身一起掬着。
扫地僧四十来岁年纪,眼角有柔软的皱纹。他望了英堂一言,也不推辞,也不言谢,只柔和一笑。
英堂喜欢这样扫地僧这样拉家常的语气,仿佛他不是给寺里镀过金身的大少爷,只是位寻常香客。于是英堂也不语,只默默地掬着花。扫地僧轻轻拈起一朵素袍里的梨花,吹去了尘土,仍是一片清白爽净。
“梨花凉,克火。肺火大之人,用些梨花是最好不过的了。”扫地僧似是自顾自地说道。
“高僧懂得可真不少,那我也给我家少爷装些回去,闲来泡了喝。”阿骁说道。
扫地僧嗯了一声。“记得用温水,梨花经不起烫。”
英堂不懂这些。他从来不cāo心这些,因为素来未等他如何想吃些什么,母亲自己熬好的各样汤茶早已端入阁里了。母亲最是关护他的饮食,连jiāo给底下人都不肯,总要亲力亲为,父亲总责怪母亲太过宠他了。 “武将之子哪有这般娇贵的?”这是父亲的原话。英堂不置可否。他也知道母亲的心思,自己是她膝下唯一所出,也是整个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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