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这也不完全算是吓唬,因为秦钺所说也是事实。
唐代规定,降死一等的普通罪犯最高可被判处流期六年的流刑,先在流放地的牢城营里拘押一年并服劳役,然后附籍当地为平民,由当地官府监管五年,满六年后方可返回原籍。
虽然流刑相对于死刑,是一种相对仁慈的刑罚,但死亡率也是很高的。
先说杖刑,别说是杖刑二百,就是杖刑一百,挺不过去的人也大有人在。
一部分人还没有踏上流放之路,就已死在了棍棒之下,还有一部分人死在了艰苦的流放之路上,就算最终到达了流放地,也还会有一部分人死在生存环境恶劣的劳城营里。
就算成功地走出了劳城营,也不代表被流放者的苦日子就结束了。
因为接下来被流放者还要在流放地生活五年,而流放地一般都是自然环境极其恶劣的不毛之地,土生土长的当地人想生存下去都不容易,就更别说一个水土不服还时刻都在当地官府监管下的罪犯了,吃不饱穿不暖还是次要,一旦生病连医治的机会都得不到。
就算被流放者能挺过六年的流期,很多普通罪犯也会选择继续留在流放地生活,而不是返回原籍。因为面对数千里的回家路,很多生活困苦并且体弱多病的被流放者,已经没有能力再次踏上漫长的回乡之路了,最后只能落得个客死异乡的悲惨结局。
自古以来流放就是仅次于死刑的重刑,对很多人来说,流放就是一条不归路。
像葛仲良这种平日里妻妾成群使奴唤婢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豪强劣绅,当然不可能愿意被流放,连忙再次点头道:“葛某明白,葛某明白。”
秦钺接着道:“如果葛大财东确有悔罪之心,秦某倒是可以为你指条明路。”
葛仲良道:“秦大人,不知是何明路?葛某愿闻其祥。”
秦钺道:“葛大财东,你刚才也听到了,朝廷准备在焦家村附近调配三千余亩土地作为本官和本官父亲的永业田,但因为白鹿原镇属于人多地少的狭乡,一时很难调整出大块的土地授给本官。所以本官希望葛大财东能为朝廷排忧解难贡献一份力量。”
闻言,葛仲良不禁有些吃惊:“秦秦大人,您是说要让葛某将白土坡西面的那一千余亩土地全部上交朝廷?这这未免也太多了吧?”
一千亩良田价值数千贯钱,即使是对葛仲良这种家大业大的土财主,也不是个小数目。
秦钺笑道:“葛大财东,你误会了,秦某不是想让你把你名下的这一千余亩土地全部免费上交给朝廷,而是想让你和朝廷置换土地。这样不但能免除你所犯的罪责,还能为你节省下一千贯钱,这对你来说也算是最好的结局了。你放心,若是你能同意和朝廷置换土地,本官会督促相关衙门,尽快在其他地方给你划拨同等数量的土地,绝不会让你吃亏的。”
葛仲良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利弊,然后道:“秦大人,葛某愿意和朝廷置换土地。”
在生命和自由面前,金钱和财产总是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因为对一个人来说,生命和自由远比金钱和财产更为重要,钱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关键是此时的葛仲良看秦钺时,觉得眼前这个少年实在是太可怕了,与其选择和这样一个狠角色做邻居,天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还不如选择和朝廷置换土地。尽快离开眼前这个是非之地,对他来说未必不是好事。
秦钺笑道:“很好,葛大财东能如此深明大义,秦某深感欣慰。葛大财东你放心,关于秦某所说不再追究你罪责的承诺,秦某绝不食言,等一会你就可以和你的家人一起回家去了。不过,在你回家之前,秦某还希望你能立下两份字据,一份是上交给万年县县衙关于你自愿和朝廷置换土地的文书,一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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