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止指骨分明的大手在苏烟的背上轻柔的拍着,可苏烟仍是哭的厉害,他不由自主的轻叹口气,是时身影一闪,再现身已是玄楼。
向来水处低位,遂这玄楼一层,乃是水坎。
倒也不是汪洋大水,也不是帘洞瀑布,而是如镜面一般静止的水面,上面甚至飘动着几朵莲荷。可纵使如此,苏烟仍不觉这是佳境,此处压抑着她灵魂的气泽,早已让她想要脱离。
可是,苏烟不能。
只因着在那水面的正中央,是灵儿的身子在随水波上下浮摆,她的身周,绕着的是一朵金莲。那金莲,每过一弹指的时刻,便会在灵儿身周转上寸许。
乾一、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离九。苏烟一眼就可以看出,金莲所走的位置,乃是八卦图的图样。
“涟止……这是何意?”果真苏烟见眼前之景不再哭了,而是不解问道。可她心中虽是不解,却又是不慌,她知晓,涟止不会伤害灵儿分毫。
“其体撑不住换目,先在此养,及其身善之,吾保使其目光。”涟止道。
苏烟在闻言之时微怔,只觉得涟止那般之人,每一句话都是对应着一件事,说出口了便是极有用的。而眼下,将她带进玄楼,见了灵儿,又说了这句话,倒似是……在安慰着她,只是不想让她哭罢了,而实意上,是没有什么实意的。
想到此,苏烟慌忙的低垂了目光,嘴角竟是不受控的扬起,心中知晓,这是涟止在在意着自己。
半晌,苏烟才轻声的开口,只为掩饰自己心中甜蜜蜜的窘迫:“就……就如同你为我治好双眼那般?”
却不料想涟止闻言一怔,那是苏烟从不曾见过的一种神色,丹砂色的眉宇之间锁进的全是不解困惑之意,那是一种本不该出现在他脸上的表情。
涟止开口:“吾何时将汝之目治矣?”
涟止在问,他什么时候将她苏烟的双目治好了……那语气与神色,并不似是忘记了,而是……根本就没有为她治过一般。
苏烟倒是也没有在眼下便慌了去,反倒是笑了笑,开口问道:“这是什么话,难道你不曾为我医好双目?”
可涟止却依旧正色,半分玩笑都不曾见:“不曾。”
本是还笑着的苏烟,嘴角扬起的弧度却是凝固了去,她知晓,涟止此时,绝未与她玩笑,也就是说,从前那为她治好双目的,并不是涟止?
“涟止,自那日你我……”虽说苏烟眼下是想要从头细说的,可若是从头说,便会提到他们曾云朝雨暮鱼水之欢……脸自然是又一次不合时宜的红了,半晌才支支吾吾过去,又道:“之后,我们又见过两次不是吗?都是在那阴阳交界之处。”
涟止又一次蹙了眉,他血色红瞳之中都已凝成异色:“自那日后,吾不曾见汝。”当时的他,正在玄楼之中九死一生,就连再度苏醒都是种种巧合的幸中之幸,又哪里会在那期间见过苏烟?
苏烟这次是当真愣了,涟止此意的话说了三次,也就指着为她治好双目的,确实并非涟止,且不仅如此,就连同半年之中她与他只见过的两次面,都没有一次是涟止。
对于白夭,苏烟知之甚少,她可能连同白夭是谁都不知,她知晓的就只是曾在秋波阁床榻之上,曾有人化作涟止的模样。那是同涟止一般宽且大的血红色连帽斗篷,只有血红色薄唇露在外,而在帽缘之内,是一片虚无的面貌。当时那化作涟止模样之人用的一直是涟止的声音,只是在最后当苏烟出手掀开了那帽缘之时才崩溃不已,现出了男女混杂之声。
可虽是苏烟不知晓,可涟止,心中却是一清二楚。若不是白夭那只千面狐,又何以会化作他的模样?
涟止声音一沉,已不再问其他,只道:“将此半年之事,完整讲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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