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一样了。机关启动时,土地庙下方的一小块地面会发生震动,并且倾斜,由于地上有油,少年们先后滑倒,便一路向下摔去。摔过一层,下一层仍然有油,就这么一级一级滑落,胸口遭到来自地面的重击,周身骨节也因为摔落而折断,都可以得到解释。”
光是想想那个一步步逼近死亡却无可奈何的画面,都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站在人群前头c曾经亲下古墓的安晴提出了异议:“可是,地道两侧不都有拉环吗?就算一路下滑,只要抓住拉环,不就能活下来吗?”
赵无安笑笑:“地面上是站不住的,一个拉环,又能支撑多久?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凶手可有的是时间,可以等他们力竭松手。”
提问的安晴浑身打颤。
“而后,便是极为关键的,关于尸体如何不腐的问题。”赵无安走到青鬼身边,拍了拍他的背,青鬼疑惑地转身,发现赵无安手里拿着把剑,就悬在他的眼边。当即恐慌异常,大吼着想要逃开。
“这把剑,在地道中曾经贯穿过一个陶瓮,我也就了解了,这家伙大概是个什么样的人。”
赵无安把采桑子刺入地面,乡民们伸长脖子张望,都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只见采桑子周身原本坚硬的砖石,刹那间化作了沙砾。
本来,采桑子是穿透了闻川瑜的黄铜机甲,上头就留下一些银色液体,与陶瓮中的极其相似。那之后闻川瑜仓皇而逃,赵无安本来想不明白,现在也恍然大悟,他那时是害怕被贯穿而流出的液体,溶解掉他的机关人。
同样也就可以想见,破坏陶瓮埋葬二十名衙役,正是前去埋伏赵无安的闻川瑜即兴而为。
“我想,这个大块头,应该是来自一个已经消亡了的家族,那个家族在制备某种液体方面,有很出色的能力。”赵无安拔出采桑子,送回剑匣,“比如那些大陶瓮中的,能够溶解沙石的液体。也正是由于一些这样的陶瓮的碎裂,石室化作黄沙,掩埋了下墓的二十名兄弟。”
“但是又有一种陶瓮,跟这些不一样,里头装的多半是小孩子的尸骨,浸泡在青色的液体里。我打开一个看过,虽然恶心,但是仍然能猜到液体是做什么用的——看看这个大家伙的皮肤就知道了。”
身高九尺却宛如童稚的青鬼接受着众人的目光,眼底满是迷茫。
“他们的族人相信,青液可以融入皮肤,使人死而复生。”赵无安凉凉说道,“也许自始至终只成功了这一个,也许他是被送入古墓以后才苏醒。不管怎么样,以他这幅体格而言,不会太老,也就是说,这只是四十年之内的事情。但总之,他的族人们笃信这一点,将所有孩子浸泡在青液中,等待复生。但是我去的时候,有几个已经碎裂了。”
他的声音里带上一丝悲凉。
“这么想想,其实很能理解。古墓中成长的青肤孩童,不识世事,只是觉得生命的可贵。当有人带着三个刚刚死去不久,甚至还有一口气在的三个少年,出现在他面前,他会怎么做?”
“反正他是这么做了——他没有傻傻地等待那些注定不会醒来的族人苏醒,他打碎了几个珍爱的陶瓮,用青液涂抹那些少年的身躯,以为这样可以让他们死而复生——青液或许没有这么神奇,但却是可以延缓尸体的腐烂。青液渗入少年们的皮肤,到数日后被发现时,仍然新鲜得像是死了不超过一天。”
“他是如此地珍爱这些与他无关的生命,以至于甘愿牺牲自己的族人。他将所有装有青液的陶瓮都从最深的墓室搬到了地道口,等待下一次有人来向他求援。所以苏佥事不慎踩碎一个陶瓮时,他才会发怒向他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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