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老年时竟然在黑道上一手遮天,掌控着这江湖上下半数的暗杀生意?
赵无安心境悲凉,却难以代悲这位白头翁。
解晖沙哑着嗓音道:“由不得你不信。”
赵无安再倒退一步,难以置信道:“多年来黑云会下属分舵,每一个都在追杀我。引导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你?”
“我对洛神剑没什么兴趣,杀你的人都是江湖上对洛神剑出了大价钱的人。说到底,我也是生意人,有钱不可能不去赚。这一次倒是不妨放过你。”解晖幽幽道,“但我不得不向严道活借一位人,就是你身边这位小道姑。”
赵无安下意识握住了涂弥的手,反而把涂弥吓了一跳。
“什么意思?”
“都说了是借,我黑云会虽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帮派,但恐怕江湖中也没有几位敢不给我面子。六十年前是这样,六十年之后也是,希望赵居士不要让解某失望才好。惹恼了黑云会,代价可不小。”解晖的语气仍然不温不火,但话里的威胁之意已是再明显不过。
涂弥这才反应过来:“我?为什么?”
赵无安直言不讳道:“你想要涂弥的剑?”
“呵呵,我解晖还不是如此目光短浅之人。”解晖淡淡道,“虽然棋艺一直不精,与苏长堤对弈时,每到终局,往往能输个二三十子。不过五十年来我倒是苦练棋艺,也不知此时是否能胜过他,只好待到泉下再加讨教了。”
苏长堤是大宋开国时有名的国手,棋路刚猛激进,不少人甚至下到一半就毁局认负,解晖竟每每能坚持到终局。
赵无安敏锐地意识到了解晖的言外之意:“解先生”
“既然阁下背负洛神剑匣,又曾用过伽蓝安煦烈之名,那也不妨坦白告诉赵居士。造叶与大宋两朝之间,老朽已落下十四子,其中七子成气,二子生根,剩余五子,倒是仍有翻覆可能。”
赵无安震颤道:“所欲为何?”
“为何?不过就是替这天下人,好好洗一番江山罢了。”解晖冷冷道,“赵居士大器,堪言能痛饮江山而不醉。老朽可没这份气魄,醉饮江山,亦是一条坦途。”
赵无安死死拉住涂弥。
解晖拱手道:“得罪。”
壮硕的何智猛然跃出。隔得远远地,他只是一抬手,赵无安竟然刹那间觉得全身气劲被锁死,动弹不得。
解晖波澜不惊道:“依老朽判断,斩杀贺知古,用的是采桑子,挡下百里狂,用去菩萨蛮。击杀洛书剑,你解开虞美人剑意,挡住甲字十二,则已耗尽苏幕遮。以你目前品阶只能驭出五剑,那么一日之内,也只能解放四剑剑意。赵无安,现在你连黑云会一个乙字shā sh一u都打不过了。”
他明明未怀丝毫武艺,揣度得居然分毫不差。
赵无安猛然鼓起缁衣,御气拉着涂弥暴退出去。
解晖续道:“而依黑云会的消息,你的轻功差得很。”
仅仅过了片刻,何智的手就抓住了涂弥。涂弥本想拔剑抵挡,但背后长剑刚刚出鞘一寸,竟又被一股澎湃气劲压了回去,死死缩在鞘中,任凭她竭尽全力,再也不能拔出半分。
何智一掌打在赵无安胸口,纵然赵无安以自身所余全部内力抵挡,仍是难以消受,倒身飞出,被迫松开了握着涂弥的手。
涂弥仍想挣扎,被何智一掌拍在后颈,刹那间停止挣扎,昏死过去。
就如同拎着只待宰的小鸡一样,何智提着昏厥的涂弥回头向解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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