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其用力,没几下下去,眉心就给磕出一滩深紫漾红的血迹。
“赵居士!杨虎牢一人死没甚么可怕,只是担心公主受人欺侮!既然赵居士与公主是旧识,杨虎牢在这儿就冒死求赵居士,日后能陪在公主左右,多加照拂。若赵居士能答应,便是让杨虎牢此刻在这自绝而死,亦不会有半分怨言!”
赵无安无奈道:“我又何必要你性命”
见杨虎牢仍旧一气磕着头,没有停下来的样子,赵无安只有走上前去,双手抓住他肩膀,用上几分内力,把这个体格雄壮的汉子给一把托了起来。
赵无安严肃道:“段桃鲤所图,是寻回国王,护国佑民的大计。你既是她左膀右臂,又如何能如此自轻自贱,轻信他人?我且不论,若是个狼子野心之人,亲近了你们公主,一朝猝然发难,瓦兰来路又在何方?杨虎牢,人生在世,若有宏愿,自是要亲力完成。如此草率拜托他人,怎会是大丈夫所为?”
被赵无安提着的杨虎牢此刻的表情就像个丢了玩具的孩童,两眼泪光朦胧,全身上下再提不起一点力气,好似枯萎一般。
一个身长八尺的汉子忽然哽咽道:“可是公主一路行来”
一路行来,辛酸苦楚。为寻回失踪的父王,这个公主已经努力了十四年。
十四年里,她甚至吃穿得还比不上江南随便一家织户的女儿,走南闯北,娇嫩的脚掌不知磨破了多少次。瓦兰国内的寺庙寻遍了,她便又北上,一路追溯到久达寺,无论遇到多少困难,从不言弃。
这位公主仿佛一盏明灯,在战火纷飞c长夜无尽的瓦兰国中,指引着子民们自强不息。
“俺们瓦兰最大的一座庙,叫做伽蓝寺。”杨虎牢凝噎道,“那座寺大得一眼望不到边,比久达寺还要大上个好几倍,是历代国王前后耗时数百年才修建而成的,住进了几千名僧人,还有数不尽的香客居士。当时公主躲避四王子的追杀,一只腿都已经废得没法走路,还是每天撑着拐杖,冒着被细作认出来的危险,在那伽蓝寺里一间一间地找过去,对着那些僧人的脸一个一个看过去,花了整整一个月时间。四王子派来过四批shā sh一u,每一次都是险象环生,公主的贴身侍卫们死的惨不忍睹,可是公主她没有丝毫动摇。整个伽蓝寺上下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国王,公主仍是撑着拐杖离开的。从头到尾,也不曾让我们这些下人扶过哪怕一次。”
杨虎牢沉声道:“从那时起,俺就决定了,冲锋陷阵c赴汤蹈火,俺是这辈子都得挡在公主面前。她不仅是瓦兰的公主,她更是俺们所有瓦兰人的旗帜,是绝不会倒下的活菩萨!”
瓦兰世代重佛,国度虽小,其中佛寺却比大宋还多。段桃鲤在短短十四年里,躲过了无数皇亲的追杀,把整个瓦兰走遍,把每座寺庙搜遍,靠的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意志?
段桃鲤习惯以凶狠和强势作为铠甲,包裹住柔弱的身躯。而她那瘦小的身体里,仿佛藏着比这些凶狠和强势,更加坚硬的东西。
赵无安淡淡道:“正因如此,你才更不能在这里倒下。”
“复国之路漫长,何况公主现在几近一无所有。若要找到国王,你们还得走很长一段路,不是吗?杨虎牢,你如果在这里倒下,段桃鲤以后该怎么办?”
一直给人刚猛印象的杨虎牢此刻脸上满是泪痕,喃喃问道:“是啊,该怎么办啊”
赵无安轻叹一声,郑重道:“我说过了,我愿意让你离开这里。”
“你的罪孽,不必担心,由我来承担。”
杨虎牢猛地一怔,瞳眸骤然睁大,里头写满了难以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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