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瓦兰国王佩着,出行去久达寺求经之时,曾解下交予段桃鲤,嘱咐说此物乃是瓦兰国宝,不可轻弃。
孰料到瓦兰国王一回来便性情大变,不再提起此事。倒不如说,是瓦兰国王早在久达寺便已死了,回国的只是个傀儡。
段桃鲤紧紧握住了手心那块玉佩,皱起眉头看着远处岸上的兰舟子。
“这块玉佩是国宝的事情,你一个汉人,是怎么知道的?”
兰舟子扬了扬眉毛:“这么说,你是不乐意给咯?”
段桃鲤紧抿嘴唇。
历代瓦兰王族都将这块玉佩视为无价之宝。
鲜少有人知道,瓦兰国主视为国宝之物,便是随身携带的一块玉佩。在瓦兰国王全身上下无数华贵饰品之中,这块玉佩相当的不起眼,与它的价值相去甚远。与其说是国宝,它更像是段家人的一个秘密。
玉器,说到底只是国祚象征,而非国运本身。如果此番不能顺利光复瓦兰,使得他人称王,这块玉佩便只是一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玉佩,没有丝毫价值。也许最后它会作为那个逝去王朝的一个微不足道的纪念品,随着段桃鲤下葬,消逝在亘古历史长河之中,再无人想起。
以物易物,是赚还是亏,对于段桃鲤而言再明显不过,显然也不需要多加考虑了。兰舟子要这只有空名头的瓦兰国宝,应该算是她段桃鲤运气好。
李凰来为难地看向段桃鲤,小心翼翼道:“公主殿下,这”
段桃鲤咬咬牙,握住玉佩用力一扯,把上头的红线拉断,就递到了李凰来面前,自己扭开视线,一字一句道:“拿去。”
怎么说也是生父遗物,就这么拱手送人,段桃鲤确实觉得不舍。
虽然不舍,但她并未犹豫。以空头国宝换一整座兵械库,孰轻孰重,段桃鲤分得很清楚,倒不如说是提出这个主意的兰舟子自己亏了一大笔。
凌志霄与段狩天站在后头,对视一眼。他们身边,许暗尘默不作声地坐着。
安晴缩在赵无安身后,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幕。安南缠着手里头的烟叶,蹙眉看着岸上蒙面的兰舟子。
段桃鲤递出去的玉佩,冰凉温润。她伸在空中的那只手,显得如此决绝。
李凰来长叹一声:“凰来拜谢。此生定助公主光复瓦兰,亲迎御座回都。”
安南插进来道:“你轻功怎么样?我船上的板子最多给你铺十丈,再远点就要你自己踏水过去了。”
李凰来回过头,凝视了水面片刻,笃定道:“无妨。这点深浅,还难不住我。”
安南不敢将船驶近岸边的做法,虽然有些束手束脚,却是难以指摘。他毕竟是船主,李凰来自然也没有办法反对。所幸此地水流缓慢,水质又清澈见底,并不多深,李凰来即便是淌水过去,最多湿了下衣,亦不会有太大问题。
站在岸边的兰舟子也不知听见此处的对话没有,从头至尾都一言不发,只是抱着胸,对此处施以冷目。
那个眼神,虽则看着严肃,却总给人一种荒诞之感。赵无安一时竟然觉得有些眼熟,仿佛曾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呢?肯定是江宁府中曾经出现过的人,或许与他擦肩而过,或许远远不止这些交流。总之这个眼神,他熟悉得很。
那厢,李凰来又对段桃鲤重重拜谢一声,才直起腰,准备从她手中接过玉佩。
然而他的手伸到一半,却蓦然停在了空中。原因无他,只是因为有个人先把玉佩给一手抄走了。
李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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