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这时停了下来。
莫稻眨了眨眼睛,扭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堆得如山高的被子,皱起了眉头。他一言不发,胡乱扭动着身子,四肢并用地爬出了被窝。
见片刻之前还病入膏肓的莫稻一下子自己坐了起来,李凰来觉得仿佛看见了天方夜谭:“你这又是在闹什么?”
倏忽生病,倏忽好转,这小管家还真是有点儿莫名其妙。
莫稻苦着脸坐在床边,思索了好一会,才长出一口气,无奈道:“对不起,只怕是不能与你一同入蜀了。我必须回扬州一趟。”
李凰来这才意识到此事不同寻常。莫稻反常的身体状况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隔三差五就会这样的,其实也不用在意”莫稻的眼神正闪烁着,却比李凰来一下子扣住了手腕。
饶是这位李氏子弟武功不高,总归还是习过几年武,身上佩着把剑,也不是全装样子。他轻描淡写地一翻手,就把莫稻给扭得龇牙咧嘴,痛不欲生。
“快说,你到底怎么了。”
李凰来自幼有宏图大志,当然并不习惯关心他人,尤其是莫稻这样在他看来卑微之人。
片刻之前还想着要为他拉下脸面去讨一碗姜汤,能做到这地步,李凰来自认也算尽心尽责了。
莫稻咧着嘴连声叫痛,直到观察他脸色又有些异常,李凰来才冷哼一声,松开了手。
“快说吧。”李凰来很有些不悦地双臂抱胸。
“当年四爷收留我,并非单纯供我温饱,更多的,则是用柳jiā bǎ一刀刀意,替我压住这该死的天生经脉。”
提起这档子陈年旧事,莫稻眼里有一丝黯然的情绪闪过,声音也变得低沉无比。
李凰来愣了愣。
莫稻短短的一席话他愣是回味了半天,而后才难以置信般地反问:“你天生经脉有缺?便如段狩天一样?”
“不。我并不知他是如何断去一根经脉,但我的身体,应该与所有人都不同,是一种极为罕见的体质。与其说是经脉有缺,倒不如说是我生来便不容于世。”
话音未落,莫稻就又自嘲般地摇了摇头。
“还是算了。一条残命在世,本来也就无牵无挂,你且西进,我自己回扬州柳叶山庄便是。若是死在半途,也无甚遗憾。我命当如此。”
李凰来与莫稻认识算不上久,但从他到江宁府开始,也算有了三四个月的时间,却从未听莫稻提过这件事情。平时他与莫稻也并不经常见面,如今也是第一次看见莫稻发病的样子。
症状并不严酷,持续时间也不算太长,但若是过去十几年中一直都忍受着这样的煎熬,承担着非人之苦,李凰来真是想想就觉得如坠冰窟。
莫稻的话更是让他心中一痛。
何人不容于世?何人生来便当半途而亡?
即便是如吴九灏那样的穷酸落魄士子,也可有立地破九境,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壮举,莫稻竟也甘愿自弃性命,实在是令李凰来大为不齿。
他深吸一口气,把身上那些儒雅温良的气质尽数抛掉,狠狠啐了一口。
“之前看你咬着牙撑到这个地步,我还算把你当条汉子,以前那些令人不快之事,我也权且放在一边,不会鄙夷你到何种地步。可你如今这又是什么做法?为人在世,且不提此身乃是父母授予,便是七尺男儿,纵立于天地间,也当有一番豪情壮志,应持我命由我不由天之念想!莫稻,我可瞧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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