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塘青荷齐根而断之时,赵无安已然抱着安晴,自槐花树旁一闪而过,身形飞速掠入其后别院。
虽然与那荷塘已然拉开一段不小的距离,但那股割断满塘荷叶的汹涌刀气却仍如影随形。赵无安回眸一瞥,却惊诧地发现自水中跃起的韩修竹竟已追至槐花树下。
被虞美人创伤的右肩连皮带骨留下了个洞,仍自血流不止,将浸润池水的华贵长衫染上深红血迹。零落的碎叶之中韩修竹踏着残破的荷枝前行。横刀紧握,眼中散逸深邃杀意。
他浑身湿透,就连发梢也不停往下滴水,但那周身气焰却未因此而显弱半分。
“刚见面的时候,我觉得你有点意思。孤身一人,还带着个拖油瓶,敢当我的面杀我家丁。我只道你是个好手,只可惜来错了地方。”
在四面八方越来越近的呼杀声中,韩修竹目不转睛地盯着赵无安,宛如饥饿的豹锁定令他着他的猎物。
“不过,现在我改变看法了。多亏你藏了一手我做梦也想不到的飞剑。”
他不动,赵无安也不动。二人之间仅隔着三丈距离,虞美人静伏于赵无安袖下,一动不动。
韩修竹轻压眉梢,眼神锐利。
“我会亲自杀了你!尽我毕生所学c倾尽一切代价,让你尝一尝地狱的滋味!连带着你怀中那位温香软玉——”
赵无安突然摇了摇头:“地狱的滋味我早就尝过了,可惜她不行。”
韩修竹像是突然听见了什么极为有趣之事,猛然大笑道:“这里可是韩府!!无名的白衣剑士啊,你的剑我会好好保管,就让这件白衣为你陪葬吧!”
言出刀至。
眼前的少年年纪虽轻,修为亦不高,但这股能自池水中爬出尚且面不改色的凌厉心性,饶是赵无安也不得不为之感叹。
虞美人骤然自袖间飞出,挡下韩修竹欺近身旁的一刀。赵无安转身而走,脚底惊雷炸响。
“你对这块地方,有多熟?”赵无安问怀里的安晴。毕竟韩府地大,潜入之时仅仅走了其中一小段路,而从槐花树向内的这座别院,对他而言陌生至极。
“我也没比你好多少,早来了一两天罢了”安晴嗫喏道。
摆在眼前的是一条三岔路,无论哪边俱是人影憧憧,火把熠熠。而那追兵韩修竹,在斩飞赵无安以气劲维持的虞美人之后,又飞快欺身而来。
“真没办法。”赵无安低声念叨了一句,俯身便向着左边一条竹林小径冲了过去。
他脚底一路惊雷连响不停,白衣一连拂过无数青竹,身后的韩修竹亦是拖刀一路狂追,四散刀气卷碎无数林叶。
一跑一追了没多久,赵无安的前路上就出现了一群手举火把的韩家家丁。
他脚步不停,只是随手将安晴的屁股挪到了肩上,双手握起洛神赋,一边道:“抓稳了!”
安晴吓得大气不敢出,死死抱住赵无安的脖子,夜风吹起她的满头青丝,糊了赵无安一脸。
提剑飞奔的赵无安心下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但脚下动作仍是不停,直奔那伙人而去。
短兵相接的前一刹,洛神赋骤然脱手飞出,直入人群。去处气劲四散如潮,锋锐无两。
手中无剑的白衣居士纵身一跃,身形停滞半空之时,腾出手来将安晴抱回了怀里。
他们脚下便是无数原本四散在偌大府邸之中的家丁侍卫,如今成群结队堵在此处,只为拦住不请自来的赵无安和安晴。
洛神赋如通神灵一般在人群中四散游走,所过之处鲜血横溅,一颗颗头颅如波浪般此起彼伏。
安晴看得胆战心惊,“何必杀这么多人?”
“你不喜欢吗?”
赵无安面无表情地自人群中腾跃而过,斩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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