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几尺之外的苏幕遮便呼啸着入手,于黑暗中绽开一道冷冽剑光。
“得了得了,别像只受惊的雀儿一样,就你这两下子还不值得老夫出手。更何况,小两口刚才躺那么久,浓情蜜意的,老夫若是有杀心,不早趁那时候把你俩脑袋给摘了,还等到现在?”
除了那阴冷的人声,黑暗中并无丝毫杀气,而赵无安仍不敢放松戒备,警觉地将苏幕遮架在身前。
方才那阵昏迷,来得实在不是时候,以至于连身处韩府之事都给忘了。而片刻之前还在书阁之中与韩修竹拼死一搏的他,如何就忽然间到了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着实令赵无安倍感蹊跷。
黑暗中传来了低沉的脚步声。角落里那点萤火之光,在赵无安与安晴面前映出一个佝偻的背影。
满头霜雪的清癯老者走到了角落里头,低下身子,捧起了那盏摇晃不歇的萤光,又走向二人。
赵无安连忙严阵以待,安晴则对他附耳道:“这位前辈并无害人之心,我们之所以能从书阁来到这里,也是多亏了他出手相助。无安,还是把苏幕遮收起来吧。”
捧着灯盏的老人身形佝偻,赤足无履,一身褴褛破布,眉眼间却隐有霜风厉气。
而在这种距离下细看他手中那盏光色离奇的灯,赵无安这才发现灯芯中竟无一丝实物,仅有一团佛珠大小的冷蓝真气悬浮其间,不断回旋燃烧。
老人细细看了赵无安一会,笑道:
“后生可畏,此言非虚。年不满三十,便能有一品气象,若是在二十年前那座江湖,想必已名扬天下。”
赵无安微微怔愣了下。虽不知这老人究竟是何方高人,又是使了如何手段才能将他自书阁中移来此处,但观其神色,的确不像存有杀心。
将信将疑间,赵无安缓缓放下了苏幕遮。
安晴松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语气似有些嗔怪:“刚才在那上面,你也太冒险了些!若不是前辈及时启动机关,将我们送来此地,等你被洛神赋抽空了气机,还想怎么逃出去?”
赵无安一时语塞,讷讷了半晌才道:“本就是无路可逃之局”
“非也非也!老夫这儿岂不就是一处绝妙的去处?”老人举着灯盏,在身侧悠悠晃了一圈,“这女娃心细,你们斗得正酣的时候,倒是她发现了书阁的内墙乃是面机关。”
赵无安一愣:“内墙?”
“是啊。我明明都说了我会帮你的!”安晴像是赌气一般朝着赵无安做了个鬼脸,“我们慌不择路间逃进的那间书阁很不一般,外表看起来虽然破败不堪,却唯独大厅的地面毫无落尘,而且坚硬至极,就连你的斩霆步也无法动摇分毫。你和韩修竹缠斗的时候,我研究了下我们背后的墙壁,才发现那也是用与地面相同的材料制成的。那时候我就知道,这间书阁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一道灵光闪过脑海,赵无安回忆起了解放洛神赋剑意时最后的场景:“那个时候,你拽了我一下”
“然后我们背后的墙壁就像活过来了一样,直接把我们给吞了进去!”安晴夸张地张开双臂。
老人幽幽道:“并非翻转的机关,亦非一扇隐藏起来的暗门。在气机通达之前,那确实只是一面墙壁而已。女娃子用‘吞’,其实形容得颇为巧妙。正是老夫略施巧力,使那面墙壁活了过来。”
赵无安皱起眉头,安晴则激动得连连点头:“没错!所以之前透过石砖的缝隙,从地底射出的蓝光想必也是这气机所致——”
老人却呵呵一笑:“非也。此气彼气,形虽相近,魂却大相庭径,女娃子切不可混为一谈。”
安晴闻言一愣,自知失言,不自觉地静了下来,赵无安心底疑惑则更甚。
“无安斗胆问前辈一句,前辈究竟何许人也,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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