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雾的光芒深处,斩霆步响。
韩修竹一紧眉头,冷笑道:“障眼法做的太蹩脚了!”
赵无安的轻功伴随雷霆巨响,纵然所有人都被这青光闪得不知方向,但斩霆步响起的位置,定是赵无安之所在!
韩修竹猛然提刀前冲,冰冷横刀在空中斩出凄厉的半弧。
如残月半落,如静湖微澜。
刀光劈开如织的青光,迎面而来的却是狂啸如潮的气劲。
韩修竹不退反进,狞笑道:“休想走!”
横刀于半空忽复横斩,骤然扭转出凌厉角度,指向了斩霆步贯响的前方。
此处定是那白衣居士身形所至之所!
铛!
刀光剑影纷繁,扑面而来的锋锐剑气将韩修竹漆黑发丝斩落,如碎花般席卷而去。
白头翁自人群之中呼啸而过,青光旋即由盛转衰。
光芒褪去的那一刹,韩修竹猛然失神。
“什么!”
挡在他横刀面前的,赫然是交斩于一处的菩萨蛮与采桑子。
二剑虽外形殊异,剑气却皆凌厉无匹,正面接下韩修竹全力一刀,仅是铮鸣不止,竟丝毫没有退去的迹象。
而在小道的另一侧,数十韩府侍卫的身后,赵无安一袭白衣,悠悠落地。
他回过眸来,洛神赋隔空一啸,六剑便如群鸟归巢般凌空飞回,在他身后悠悠悬定。
澎湃剑意,几欲通天达地。
所有韩府侍卫俱被这浩瀚如潮的剑意压迫得面色惨白,双膝跪地,竟是分毫动弹不得。
这哪里还是片晌之前那池上的白衣剑士,如今缠绕赵无安周身的气劲足以外放十尺开外,乃是如假包换的一品大气象!
韩修竹面色苍白,汗如雨下,颤抖的手几乎握持不住横刀。
自这白衣剑士于书阁中消失之后,父亲便一反常态地不再追究,领人撤走。韩修竹不甘就此罢休,才带着一队亲卫在此守候,天知道他究竟遭逢何种奇缘,得以盏茶之间将功力提升至如此境界?!
“你你”
知道今夜以一己之力已然不可能拦下赵无安,韩修竹虽然胸中愤懑不堪,却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不单单是畏于赵无安周身的澎湃气机,最令他愤怒的,仍是知而不得c战而不胜的残酷痛念。
他是未来的韩府家主,是注定要继承天下第一刀的霸海子弟,如今却连一个来路不明的剑客都无可奈何,任凭对方在自家后院横行无忌。
眼瞳逐渐染上深红的痛色,耻辱的怒火几欲破胸而出。
正在他几乎抑制不住地要冲上前去与赵无安拼死一战时,白衣剑客的声音悠悠落在了耳中。
“无需悲恸,再过十年,我不如你。”
短短十二个字,听来带着股与生俱来的慵懒与清冷,却又不似不食人间烟火般的孤绝。说到底,眼前气势无双的白衣剑客,说起话来,仍旧像个普通人。
若再多三分市井,则这语气,几乎与汴梁集市上的贩夫无异。
韩修竹怔怔抬起头,讷讷无言。
赵无安轻叹了一口气,震身而起,白衣越过墙头。
翻过两道矮墙,出现在眼前的便是汴梁城朴实无华的青石街道。
放眼望去,入夜的汴梁东城一片漆黑,偶有几点灯火,也都是彻夜不烊的酒家。层楼高阁都化为蛰伏于黑暗的巨兽,与白日的喧闹判若两地。
赵无安淡然落定于墙根,这才将肩上的安晴放了下来。
甫一落地,安晴便眼眶一红,贴近身子,紧紧抱住了赵无安,将头埋在他胸前。
赵无安无奈道:“行了行了。”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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