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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恨的另一个角度往往是矢志至深,而遗忘却是空无一物。
在痛苦追寻的生命尽头,被遗忘的人什么也获得不了。
背负着洛神剑匣的赵无安深深地了解这种情感。
无论如何,他也不想让这座江湖c这两朝江山,彻底遗忘伽蓝安煦烈。
他若是活着,或许可成一代贤君,最不济也能是汴梁城中雅望远扬的一位翩翩公子。
可他却死于塞外,死在胡马刀下,霜草掩白骨。
他被两朝指为叛逆,尸骨未寒却已受尽屈辱,千古道德文章,却寻不到一字是为伽蓝安煦烈说的公道话。
范宰悠悠叹了口气。
“值得称道的仁心。”他点评道。
说至动情处,赵无安难以自抑,连忙低下了头,“是在下失态了。”
“但可惜,你的愿望注定无处可去。”范宰话锋一转,“先帝已然不再,杀死伽蓝安煦烈的那名契丹铁骑也早已去世。如今,唯一见证过一切的只有你面前蒲团中的那枚春意扣而已,一件死物,又能说明什么呢?”
赵无安沉默了好一阵。
走过无数困境,自绝望中涅槃重生, 带着唯一的心愿来到此处,才发现前方早已无路可走。
他伏下身子,在面前的蒲团上扒拉了好一会,小心地破开一个洞,伸手进去,掏出了一块古旧的佩囊。
佩囊比他童年印象中的微微大了一些,即使是陈年旧物,重见天日之时依然散发着淡淡清香,浑然不似旧物。赵无安轻轻捏了捏,感觉得到佩囊里头一块核桃大小的硬物,似乎就是这异香的来源。然而,再精美奢华c再独一无二,这都只是一块普通的佩囊罢了。
“只是一件死物罢了。”他重复了一遍范宰的话。
赵无安默默地站起身子,把佩囊丢掉了站在身后的胡不喜手里,看也不看,便扯过剑匣,径自出向大门。
其实并非什么令人绝望的结局。赵无安早就准备好面对这样的结果,如今只不过是最糟糕的预感应验了而已。
“其实,并不是毫无办法。”范宰在身后道。
赵无安停住了脚步。
“若是如实禀告当今圣上,圣上下谕旨为其平反,一样能为伽蓝安煦烈正名。”
赵无安苦笑一声:“若是能那么做,我还不想跑这四千里呢。”
他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外。
胡不喜执着春意扣,站在大雄宝殿里头,忧心地蹙起眉头。蒋濂在后面看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范宰抬起头来,浑浊的眼球轻轻转动,表情凝重。
阴影之中,逐渐生出一道青色的影子。
蒋濂吸了吸鼻子:“怎么有股奇怪的味道”
杀机刹那间流转如圜。
胡不喜大惊,丢下春意扣便猛然扑向前去:“先生当心!”
再怎么说眼前的老人也是大宋朝的宰相,当朝亦有四十余年,位高权重。胡不喜纵然向来不喜这些庙堂纷争,对眼前的老人却也远远没有冷漠到见死不救的地步。
青色的弧光堪堪自二人头顶划过,切断胡不喜的几根发丝。
千钧一发。
胡不喜护着范宰飞快向后退了出去,将手一抖,便把范宰送到了蒋濂怀里,同时伸手抽出了腰间的佳人斩,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转晕了头的范宰和蒋濂都还没回过神来,胡不喜已经挡在二人身前,摆开了架势。
春意扣从半空落下,被一只大手纳入掌心。
胡不喜厉声质问:“你为何会在这里!”
“当啷”一声,长柄陌刀的尾部墩入了地砖之中。
韩阔单手执刀,另一只手细细把玩着手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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