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安问道。
安南耸了耸肩,“我们当然也在其中出了力。不过在攻入汴梁之前,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认为这个计划并不需要实行。用火药毁灭一座城池,这也太疯狂了。”
赵无安微微松了口气。
“但现在,贪魔殿已近全军覆没——按殿主的意思,就算毁了这座汴梁,也没什么不好。”安南又道。
胡不喜啐道:“我呸!你们这些个狗养的,还真巴不得天下大乱是不是?”
“这是殿主的意思罢了,我身为教众之一,本身也对殿主的决意无可奈何。”安南淡淡道,“何况,就算我不去做,闻川瑜也会做的吧。他绝不会让赵居士你,平安地离开汴梁城。”
赵无安愣了愣,埋下头去,没有作声。
表面上虽不理会安南,但心中,却难以不同意他的话。闻川瑜素来机敏超人,有时明明看着是诛杀赵无安的大好机会,他却偏偏不动手,任凭时机白白流逝。
走南闯北躲避追杀,多年过去,赵无安多少也猜到了一些闻川瑜的目的。他的目标不仅仅是赵无安的死,更重要的能亲手夺取赵无安的生命。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赵无安曾夺走了他的一切,他就要当着赵无安的面,亲自再将一切夺走,这才是闻川瑜所追求的完美复仇。
赵无安在一边默不作声,胡不喜颇有些看不下去,朝向安南的语气,也冲了许多。
“什么殿主教众的,你们贪魔殿那是中原公认的魔教!旁门左道不论,还想着谋权篡位,江湖庙堂都是一群癞皮狗,你到底图个什么啊?”
安南沉下了脸色,“我们不图什么。”
“那你们他娘的把这汴梁城搅成这副模样!”胡不喜一拍桌子。
“我已说过了,贪魔殿围攻汴梁之事与我无关,祝王也只是我很多身份中的一个。今日白天汴梁血战,我做的一切也不过就是守在这屋里,陪着我妹妹而已。”
安南噌地站起了身子,脸色不善,“我已如此诚心告诫,若两位还要撒这点不平之气,那请恕安南告辞,晴儿也不当与你们二人待在一处。”
“老 胡,冷静点儿。”赵无安开口劝道。
胡不喜冷哼一声,“他倒是把贪魔殿说得一清二白!”
“胡不喜的话说得略有些过,我代他道个歉。”赵无安道,“不过这件事情,我的确很想问,甚至比闻川瑜还令我疑惑。你到底为什么加入贪魔殿?”
江淮小乡中生长的少年,自幼出门闯荡,在江宁府也是个好客轻利的船家,无论怎么想,都不会与贪魔殿这等西凉魔教联系在一起。
安南面色沉肃,没有说话。
赵无安道:“也算是给我一个解释。从汴梁回去后,我便该迎娶安晴了,我可不希望对自己兄长的品性一无所知。”
他的话似乎令安南有些无所适从。月色映照下,安南抬起袖子,吸了吸自己额头上的热汗。
“这里有我想要的一样东西仅此而已。”
他顿了顿,又踌躇了半晌,才道,“晴儿与我的长兄,替大宋戍守西凉,已有近十五年了。十五年来不过回乡四五次,每次也都只逗留二十余日。聪慧如晴儿,甚至也曾跟我说记不住大哥的样貌。”
赵无安怔了怔。
一道凉风从院中掠过,头顶菩提树飒飒作响。
安南收束了怀念神色,肃然而立,对赵无安长长一揖。
“晴儿能得赵居士为夫,是前生修来的福分。安南没赵居士这般成就,只能竭尽所能,为安家做些微不足道的贡献。”
说罢,他深深望了安晴一眼,再拜而别。
赵无安愣愣站在庭院里,神色惘然。他身后的胡不喜将胡刀收入鞘中,面露不忿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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