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了甚久,也实在是累得慌,没什么事儿的话,今晚我想好好睡一觉。”
说完,他便拿起搁置在窗台上的灯盏,推开自己的房门。
“如果你们俩实在是腾不出床位给这位小姑娘,让她来和我凑合下,也成哦。”
说完这句,代楼暮云便信步走进了房间。
一阵穿堂风自走廊中吹过。
赵无安忽然道:“那二十九条性命,你尚未报偿。”
代楼暮云顿了顿身子,冷笑一声,不以为意。房门在身后轰然合上。
走廊中一时又归于寂然。三人默默伫立着,段桃鲤忽然哽咽一声,两行清泪自颊边滑落。
别君春盛时,故里再相逢。饶是段桃鲤,也终究难忍两颊相思泪。
赵无安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脸。“怎么还跟七岁伽蓝寺时一样爱哭鼻子,真是越长越回去了。”
段桃鲤倔强道:“我我就哭一小会。”
“多久?”
“一一炷香。”段桃鲤红着眼睛说道。
赵无安点点头,“嗯,一炷香之后就不许再哭了。你是瓦兰公主,可不是小孩子。”
段桃鲤果真至哭了一炷香。
一炷香之后她已然枕在赵无安的臂弯里,沉沉睡去,怎么都叫不醒。
胡不喜奇道:“这小姑娘还真是心大啊,这样都能睡着。”
“她七岁的时候就能这么睡着了。”
赵无安不动声色地把段桃鲤抱进房中,在自己的床榻上放下,替她掖好被子。
“这就是你提起过的那个瓦兰公主么?单枪匹马在大宋闯荡了好几年的那个?”
“嗯。久达寺那一晚她的二十扈从尽数战死,福州海岸又被兰舟子劫走,应当是贪魔殿的阴谋。”赵无安道,“总之,虽然代楼暮云不可同道,但他此番来意,应是好的。”
“那你得带着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去安家提亲?”胡不喜问。
赵无安怔愣了一下,失笑道:“我傻了才这么干。”
这一夜,段桃鲤在房中睡了不知多久以来的第一场安稳觉,而胡不喜则与赵无安披衣站在门口,望着庭中清凉月色,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整晚。
一夜无话。至天色蒙蒙亮时,赵无安嘱咐了胡不喜一句,便背上洛神剑匣,独自离开了客栈。
清笛乡并不大,再说他也算来过好几次了,稍稍摸索一番,便来到了沿河伸展开的一条长街。若他记得不错,此地便是安晴提过的集市了。
清晨的集市尚且没有多少行人,更多的是摊贩们按规矩占地铺布停车,将所贩之物摆列集全,再开开几嗓子,等着一会儿吆喝。诸人忙上忙下,倒也不显得有多冷清。
赵无安凭着印象,一路走到最西头,找见了一位守着自家鱼摊的老妪。
他走上前去,问道:“是孙大婆吗?”
老妪眯着眼睛,兴许并看不清他的模样,却仍是点了点头,招呼道:“来买鱼,我这儿的鱼都是一早捞的,新鲜。”
赵无安陪笑道:“好嘞,那您给我来两条最新鲜的黄鲤鱼。”
老妪虽然年迈,手上的动作却并不含糊,一听赵无安说完,便去摊子上熟练地挑了两条腮帮尚在一张一合的鲤鱼,拿芦草束了,捆作一串,交到赵无安手里。
赵无安递了钱,拎着鲤鱼,心中又暗道一声阿弥陀佛。
回清笛乡的路上,他曾听安晴说过这孙大婆的事。中年接连丧夫丧子,很是消沉了一阵,不过一手拉扯大的孙子却是十里八乡最出名的捕鱼好手,每天天不亮就一个人驾船出去,等到日头升起时,便能带着一船新鲜的鱼回来。
白日里孙大婆替孙子看着摊位,又与乡中老少都熟稔得很,一摊鱼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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