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来了以后,还没来过人呢。”我如实地回答道。
“你这里有小楼房间的钥匙吗?”师傅接着问道。
“有。”我点了点头,“就挂在我住的配电室门后。”
“你去拿来开一间房,你那个配电间我以前去过,坐不下咱们两个人。”师傅挥了下手,对着我命令道。
“行,你等着。”我应了一声,赶紧朝后面走去。
我拿了钥匙回去,开了楼下一间房门,师傅进屋看了一眼,将自己带着的军用挎包放在那张三联屉桌子上,又回身对我吩咐道:“你去烧壶开水,再拿几个碗过来。”
我没有明白师傅的意思,赶紧按照他要求,又朝后面跑了一趟,当我提着那个铁丝拧成把的钢精壶,捧着几只粗瓷碗回来的时候,师傅已经坐在了桌子前,正从带来的挎包里,掏出一只干荷叶包着的烧鸡,还有一瓶精装的运河大曲。
“师傅,我我不会喝酒。”我望着酒瓶,有点怯生生地说道。
“男人哪有不会喝酒的。”师傅用牙齿“咔吧”一下嗑开了“运河大曲”的铁盖子,哗啦啦地倒在了我拿来的两只白碗里,抬起脸来瞥了我一眼,“男人都是从喝酒开始,才变成男人的。”
师傅把一只酒碗推到我面前,刺鼻的酒气让我心里打怵,见我望着白酒一脸苦涩的样子,师傅微微地蹙了下眉,一双眼睛犀利地望着我:“喝,喝下去就没有烦恼了,喝醉了就什么也不怕了,醒了酒就什么都能想明白了,喝吧——”
师傅端起了面前的酒碗,仰起脖子先喝了一大口,放下碗来凝望着我。在师傅鼓励的目光下,我也学着他的样子,端起碗咕嘟灌了一口。一股火烧火燎的灼热立刻从心底窜起,我赶紧大张着嘴,朝外不停地呵着热气。
师傅撕了个鸡腿递给我,语重心长地说道:“吴平,不管你现在多大,如今进了厂,就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工人了,工人是什么?是我们国家的领导阶级,领导阶级是什么?是要有革命自觉性和时代责任感的人,最基本的必须拿出点老爷们的样子,今后再遇到张胖子和小李欺负你,可以掉眼泪,但不能认怂。”
“嗯。”我重重地点了下头。
“今后有什么事情要自己解决,不行的话就找我,谁让我是你师傅呢。”师傅继续开导道。
“嗯。”师傅的一席话,让我的心情平复了不少。
大概是酒壮怂人胆,几杯烧酒下肚,我的血液开始奔腾起来,望着师傅棱角分明的面孔,止不住开口问出了心中多日的疑惑:“师傅,听人说你从来不带徒弟,什么这次就带偏偏带了我?”
我的话让师傅有点意外,他一杯下肚沉吟了片刻:“我是不愿带徒弟,因为师徒是一辈子的关系,你带了他,就对他就有了责任,所以老话说师徒如父子,我不想对一个人一辈子担什么责任。”
“那你后来,为什么又带了呢?”我借着酒劲,大胆地继续问道。
“你还真把我问住了,我可能是实在抹不开面子吧。这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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