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回到招待所的时候,红姐已经带着小壮回来了,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圈红红的有点肿胀,我想她可能见到了鲁豫,但是,到底是她自己去见了他,还是师傅找了她,便不得而知了。至于师傅见没见到小壮,他们之间又谈了些什么,更像是一个秘密,红姐始终都没有提及。
厂里的生产形势很好,我们纺出来的化纤纱,织出来的化纤布,立刻就被南方来的大卡车给拉走了。看到这样的情景,大家的心里都很高兴,以为终于找出了一条脱困之路。第二个月,我们的工资不仅发全了,而且还有了久违的奖金,虽然比以前少多啦,但是这足以让大伙欢欣鼓舞。许多人对南蛮子老候的看法开始改变,认为他还是很有能力的,是一心一意为纱厂着想的。
发工资的这天下午,我带着几个学徒工,维修完一台细纱机,从大车间刚刚回去,还没有走到保全室的门前,就看见外面围了一群人,屋里乱哄哄地有人吵闹。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位来看热闹的小挡车工瞟了我一眼,说屋里有人在打死架,我赶紧拨开众人进了房间。
眼前的一幕让我有点吃惊,张胖子正骑在倒地的小李身上,使劲地掐着他的细脖子,小李挣扎着想要翻身起来,拼命地揪着张胖子稀疏的头发,两人互不相让,污言秽语,咒骂着对方的祖宗八代。
这个时候,就能看出两人平日的人品了,保全班的人围在旁边,抱着一种看笑话的心态,只是在动嘴劝解,却没有谁真得上去拉架。
我虽然对俩人都没有好感,但是总不能让他们这样纠缠下去,就将手里拎着的一包工具,塞到了身边的一个小学徒手里,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揪住张胖子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张胖子此时占了上风,正在与小李僵持着,现在被人猛不丁地拉了起来,心里很恼火,回过脸来就想发狠,看清楚是我,才憋着气没敢发。被他按在身下吃了亏的小李,趁机一咕噜爬了起来,伸手掏到了老张的胯下,张胖子脸色一变,痛苦地嚎叫起来。
我本来是好心拉架的,现在小李不给自己面子,心里的火窜了起来,抬起腿来就是一脚。小李被我踢到了旁边,显然也不服气,挺着消瘦的小身板,又要往前冲。众人看见我拉架了,也就不好意思地拥了上来,小李被老黄师傅等人给拽住了。
“你俩打什么打?平时不是好的像一个爹弄出来的吗,今天这是怎么啦?”我没好气地对着两人吼道。
“谁跟他妈的一个爹?张胖子你敢占我两个加班,你他妈的瞎眼了!”小李指着我身后的张胖子,依旧跳着脚地骂道。
“谁多占了你两个加班了,值班日志上不是写得清清楚楚吗,那是我的加班,你小子凭什么对我耍赖。”张胖子也是不依不饶地回骂着。
我听了两人的话,有点糊涂了:“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到底是谁的加班?”
“吴平,是这样的,上个月车间让我们加了两个班,老张和小李都参加了,可是在加班的记录上,老张不知怎么搞成了四天,小李却还是两天,所以两个人就为这事吵了起来。”老黄师傅在一旁对我解释道。
“我是越听越有点糊涂了,你们不是都加了两个班吗?怎么有的四个,有的两个呢?”我不解地望着老黄师傅。
“那两天你有事请假了,我不知道是许班长记错了,还是他把咱们的加班记录交到车间后,车间统计的人给弄错了。反正这个事情大家都清楚,就是都加了两个班,给老张的四个一定是弄错了。自打那个胡秀美又搞统计了,这样的事不奇怪。”说这些话的时候,老黄师傅也有点生气。
“那你们两个打什么?不是记错了吗,改过来不就行了吗,怎么能是谁占谁的便宜啦?”我有点生气地对着张胖子和小李质问道。
“就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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