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平把车开回了杨树浦的公司,令他意外的是,一路上,王建都没有下车。眼看着快开到公司门口,吴平心里正嘀咕,这莫名其妙多出一人回去,怎么跟公司交待?不行,无论如何在进公司大门之前,我得让他下车。正在此时,王建让他停住了车,道了一声多谢,下车走了。吴平暗自摇摇头,心里纳闷今天的任务有点不同寻常,算了吧,于老板不肯告诉我,自然有他的原因,我也省下这心,不要多想了。这么好脾气地想通之后,吴平怡然自得地把车驶进了公司大门,全当一路上没有见过这两人和那只大xiāng zi。
王建,不,佳莹下了车,眼看着吴平的车开走了,她才不紧不慢地沿着马路往前走了几步,那神态看起来,像是附近工厂里下了夜班的工人。她走到东华纺织株式会社的对面,在路边停了下来,靠在一棵树的树干上,漫不经心地把脸上的口罩拉到下巴上,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皱巴巴的香烟盒,从烟盒中倒出一支烟,又从另外一边裤兜里掏出火柴,给自己点上了烟。东华纺织株式会社的大门横梁上挂着一盏很亮的大灯,灯光如此明亮,更显得夜色的寂寥冷清。大门边是一间小小的传达室,传达室没有亮灯,玻璃窗户上反射着门梁上投下的灯光,屋里黑乎乎的,看上去似乎没有人在里面,虽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佳莹像那些下了班不着急赶回家的人一样,慢腾腾地抽着烟,无聊地打量着对面的大门和围墙,夜,并不安静,无论是东华纺织株式会社还是隔壁的三友实业社,都传出低低的机器的轰鸣声,在加班加点地赶制订单。
佳莹的脑子里响起了邢梓涛的话:“嗯,是,我这几天一直在跟着他,他没有去别的地方,他家里把他盯得很紧,给他在东华纺织厂找了份洋买办的工作,喏,就是在三友实业社旁边的一家ri běn公司一东华纺织会社什么的,他家老爷子是留日的,跟ri běn公司老板有交情。他每天坐车在公司和家之间往来,哪儿也不去,老老实实过日子的样子,装得蛮像。要不是今天他下了班自己一个人坐公车去闸北会一个女朋友,我们还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既然洪源并没有去别的地方,那么他所说的绑架,如果不是为了拖延时间而瞎编出来的,肯定是发生在这家ri běn纺织厂之内。虽然没有人给她下命令,她也不知道该向谁去汇报,但既然听说了,她就不能坐视不管,至少也要去打听一下。她把手中的烟蒂扔在了地上,下定了决心。
佳莹知道东华纺织株式会社里有ri běn海军陆战队的瞭望台,据说还有别的军事设施,但不知是真是假。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保安措施肯定要比普通的工厂严。工厂的围墙看上去就比一般的围墙高一些,上面还加了带刺的铁丝网。传达室的玻璃窗泛着光,看起来像阴森的怪兽的眼睛,她知道,传达室里肯定有人,没准儿还带着u qi。想点办法,不是没可能从围墙某个地方翻进去。只是,她还是想先看看有没有动静小点,更传统c更省力的办法,虽说艺高人胆大,但她深知自己责任重大,能不冒险,就尽量不冒险。佳莹伸了身懒腰,仿佛百无聊赖搬,戴上口罩,往东华株式会社傍边的一条路走去。
如果说ri běn人有什么优点,可能很多人都会同意,ri běn人最大的优点是爱干净。ri běn人的工厂也是干干净净c有条不紊的。每天晚上都会有清洁工专门来东华纺织株式会社,把厂里的垃圾清运出去,来来回回跑好几趟。这不,正有两个清洁工蹬着三轮垃圾车,一边说笑着,一边往东华株式会社的方向骑来。“你小子,你昨晚上是不是捡了一大团线,都够你老婆给你织件线衣喽“,“想什么想啦,不要做大梦,ri běn人那么抠门,能有大便宜让你捡?油塌塌的一团烂线,费了老子大半条肥皂也洗不出来,白白糟蹋老子大半条肥皂!”,“老李,老李,你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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