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4章(第1/3页)  我的老师是首辅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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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少恒带进来一阵雪天的寒气, 拂到青辰的脸上,叫她当场就滞住了。

    逐出内阁四个字猛然一听, 陌生冷酷得可怕。

    徐斯临愣了一下, 转头问:“为什么?”

    “为什么?”顾少恒瞄了眼青辰桌上的汤, 忿然瞪着他,“你还敢问为什么?!你带着青辰硬闯了城门,惊了公主的銮驾,叫皇上知道了!老师为让你们免受责罚, 便只说这一切都是他让你们去做的。”

    这其中的内情,顾少恒再清楚不过了。宋越本不知道二人去看堤,是问了自己才知道的, 又怎么可能是他让他们去的呢。

    听了这些话,青辰只觉得一颗心一直在往下沉, 仿佛是沉到了无底而冰冷的深渊,还有一只手在掐着她的喉咙,叫她呼吸困难。

    昨日皇帝的谕令一下, 宋越被处罚的消息便传遍了朝野。

    牵一发而动全身,今日一早, 整个朝堂都沸腾了。大家议论纷纷,只道是向来行事谨慎稳重的人, 居然也触怒了皇帝。政坛新贵, 前途无量的年轻阁老为了两个学生竟遭遇如此大劫,今后是否还能恢复元气,尚是个未知数。

    看来当老师不容易, 当徐首辅儿子的老师更不容易。

    徐党之人无不暗中偷乐。放眼朝堂,对他们最有威胁的莫过于宋越,如今宋越既退出了内阁,那内阁就又变成了徐党的内阁,朝廷就又变成了徐党的朝廷,这天下,也就又变成了徐党的天下冬日的朱门中,已不知置了多少宴席,在欢庆笙歌。

    所幸,朝中还有不少心怀正气,不愿与徐党同流合污之人,譬如赵其然这样的心学门人。赵其然是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在朝中也算是个颇有分量的人物,得知消息后也猛然一惊,连夜便紧急召集了一些心学门人,研究应对之策。

    徐延作威作福,早已是天怒人怨,想要阻止他的势力继续扩大,内阁之中必须得有个能制衡他的人,那个人就是宋越。所以次辅这个位置尤为关键,不能失去。

    对于支持宋越的人来说,这一次的局面很艰难。难就难在不是徐党蓄意挑事,他们的敌人是正在气头上的天子,皇帝朱瑞。

    大家的情绪都很激动,许多人当时便起草了为宋越申辩的奏疏。这其中大多数用词比较委婉,只说宋越素来为国殚精竭虑,功劳苦劳都不少,念其过往付出,不应如此重罚。少部分激进一点的,也不拐弯抹角,直言内阁不可一日无宋越,国家不可一日无宋越。更耿直无畏的那些,干脆连命也不想要了,直接痛骂朱瑞糊涂,身边有奸佞不除,倒赶走了一个真正一心为国为民的人。

    赵其然看到了其中的几封,冷汗都下来了。给心学门人开完会后,他便连夜四处奔走,堪堪将这些折子先按下来了。

    他们这不是在救人,这是在害人。

    皇帝朱瑞敏感又自负,心胸也不宽阔,金口刚开就来了这么多打脸的,不勃然大怒才怪。他这一动怒,不免又会迁怒于宋越,到时候徐党再落井下石,搬出些煽动朝臣c结党营私c胁迫皇帝的说辞,那宋越便是连身家性命都难保了。

    一夜之间,朝廷的平衡被打破了,倾斜的局势下暗流汹涌。

    徐斯临年轻气盛,意气风发,在他这条小溪还没有汇入徐党的大海前,只轻轻地策马一跃,就给徐党送了好一份大礼。徐党中人无不拍手称快,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而这一点,他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

    工部的号房里,空气中带着寒意,黯淡而肃冷。

    沈青辰的书案上,驱寒的汤还冒着最后一点点热气。

    徐斯临眼睑低垂,看着她怔忪而深深自责的神情,半晌道:“我去找父亲,让父亲跟皇上说,怀柔是我要去的,城门是我要闯的,与人无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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