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宜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其实不过是自穿越以来回忆了一遍罢了。她是楚宜。大齐楚氏嫡女楚七,楚宜。
可是本不该是这个楚宜。前生她是一个富家女,吃喝玩乐无所不通,后来发了狠心读了点书,出了国,镀金而归,从小公司小职员做起,到自家公司的副总,十载匆匆而过,一个多么励志的现代女性正待大展宏图,居然就一脚踏空而来,她在现代可以更好地享乐啊,楚宜没有地方述说自己的冤屈。楚宜闭着眼,想着那些美酒,珠宝,华服,觥筹交错间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间的笑意吟吟,那些笑着哭着的脸,一一地从眼前划过,那些自己深爱过的人,不知道她们现在是否还安好,也许自己在另一个世界的肉体归于尘埃,却不知是否有人在叹息。
楚宜历历数完自己并不漫长的前生,想起初初来时她在病榻中见到的一张脸。
那时的她神智混乱,灵魂尚在迷蒙之中,躺在病榻上的一个月与针灸、药汤相伴而过,一切全然留不下印象,却记住那张脸了。
“菏泽……”楚宜唤着,翻身欲支起身子,却见满满的阳光里立着一个人,她抬起手挡着刺目的阳光,望着那一片阴暗,终于看清了。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楚宜只觉得呼吸一窒,脑袋一片茫然。
他青丝如墨悠长,眉眼如青山远黛,一双眼睛朦胧如雾又清澈如水,浅浅望来似三月春水掠起一片涟漪惊心动魄,唇红好似三月盈盈飞舞的桃花点染化成。他一袭水青长袍,立在那里就好像要飞身仙去,仿佛同山水墨画朦胧幽雅一样,端立在那似笑非笑却叫人觉得如许温柔。
她记得他仿佛蹲在她身边,楚宜甚至没有听到一点声音,他静静地看住她,他说:“楚七姑娘。”
男子笑容温柔而温暖,绝世容颜不胜描绘。
他道:“听说你失忆了,不过不打紧,别把以后忘了就行了。”
他道:“我是陌瑾,陌上花开的陌,美玉为瑾的瑾。“
于是楚宜就道:“陌瑾?”
“嗯。”
屋子里突然响起菏泽的惊呼:“大姑娘,大姑娘,主子醒了。”菏泽飞步而出。
楚宜睁眼,刚想笑骂两句菏泽,却看见一张特别好看的脸。
她很疑惑般揉了揉眼,终于确定自己看见的是人,她慢慢道:“所以……我刚才叫的是你的名字?”
“嗯,看起来是的。”那人坐在轮椅上,手中正捧了书翻着,此时手指抚在一页停住,递了目光来。
楚宜登时便想滚回被窝中,心中暗骂了一句混账东西,不知道什么叫做给娇弱无比时常得病的楚七姑娘一个面子啊,楚宜干笑两声呵呵,旋即闭眼装死。
但装死显然不是楚七姑娘的风格,且对面那个人手中有书,那一幅一书在手天下即有的模样,估计耐性好得很。
楚宜睁眼,一脸猜疑:“我怎么记得我第一次见你,你是没有坐轮椅的?”
陌瑾并未抬头,翻着书极随意回道:“所以……我有病。”
他又突然望向楚宜,接着道:“很难治。”
楚宜心中吐出一大口一大口鲜血红猎猎的,这家伙讲话深谙其道,单单一句蠢材已经不能满足楚宜了。
楚宜无奈又闭了眼,若不是左肩绷带缠得她不想动,兼之身体乏得很,她与这个气得她脑充血而口齿不伶俐的人实在不能共处一室。
室内突起喧哗,“楚宜,你真的是不要命了,再有下次,我就亲手射你一箭好不好!”楚华的脚步迅速,只瞬间便到了楚宜床前,声调急促,彰显着主人内心的不平静,楚宜却想起中箭那刻的一闪而过,大约,可能,也许,沈少龄本是射空的,而她要死不死地踏前一步,刚好迎上了那一箭。只是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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