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晚,前山寨中已是灯火通明,众土匪好酒好肉吃得淋漓尽致,大半已喝得烂醉,谁也没发觉二当家的不见了。
赵义杀了何天华,放走了关海萍,当下已是豁出命去当一回好汉好汉,恨恨地看着山寨骂道:“小爷我今天一不作二不休,一把火烧光你这狗娘养的火鹏寨!”
说干就干,他手脚麻俐地将厩中的马全牵了出来,在马尾上绑上平日砍材劈下的数捆松枝。
只把平日跟自己最亲近的枣红马小红拴到林中,留自己逃命时骑乘。
随后从自己那间破茅屋里端出油灯,在每一枝上面都淋了少许的灯油。略一思忖,想起件事来,又找了刚才绑关海萍的那根断绳系在身上。
他左手举着火把,右手拿着马鞭,将十三匹马全都拉到通往前寨大门的路口,嘴里念念还有词:“马儿呀马儿,等下是死是活就看你们的造化了。你们若是死了,可千万别怨老子,下了地狱去找何天华那狗日的报仇吧!”
火鹏寨地势险要,仅有一条狭窄的山道通向寨子,易守难攻,官兵曾围剿过一次没能拿下,此时因没人巡山,却让赵义钻了个空子。
说话间,马尾上的松枝全被他点着了,十几匹马受了惊吓,狂乱地蹬着蹄子嘶鸣数声,向着前面狂奔而去。赵义甩手将火把扔在了马厩的茅屋顶上,时值初夏,天气甚是干燥,屋顶茅草遇火立时“噼呖叭啦”烧将起来。
眼见火起,赵义跟着马群往山寨里跑,一边跑还一边扯着嗓子大喊:“不好啦!官兵杀进寨里啦!不好啦!”
黑暗之中,他惊恐万状的叫声和马蹄声在山谷中回响着,真真切切,仿若真的有人来攻打山寨一般。
数百号山贼土匪正在校场上东倒西歪喝酒划拳,七七八八挺尸般躺了一地,其他头目们在校场前的忠义堂摆了几桌,也是酒意正酣。
听到赵义的叫喊,还没等他们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十数匹惊马尾后拖着火光,眨眼间就冲进寨来。
刹那间,土匪们炸了窝似的抱头鼠窜,人挤马踩,马嘶人叫,校场上“乒乒咣咣”乱成一片,摆在桌上酒坛酒碗打得满地都是。
马尾上的松枝沾了酒水,烧得更猛,木头做的桌椅转眼就被点着了,片刻工夫便是火光冲天。大大小小一干土匪哭爹喊娘乱成一团,不少人胆子小的匪兵当真以为官兵打了进寨子,一边逃一边帮着赵义大声呼喊,方才还喜气洋洋的山寨里顷刻之间人影绰绰风声鹤唳。
二寨主何天华已死在马厩,大寨主任志专酒醉入了洞房,此刻正在新床上睡得如同死猪一般,耳中哪里听得见外面的吵闹。火鹏寨众土匪们本就是无胆毛贼,在此危急时刻没人出来引领,全都想着活命要紧,跟一窝没头苍蝇般四下乱窜。
赵义借着火光看得真切,却没看见跟自己一起被绑上山来的李大壮那厮。想那家伙虽是个命比狗贱的乞丐,却要比寻常山贼土匪精明狡猾,必不会有何凶险,再者自己今日所犯之事万不能让他人知晓,便打消了寻他的念头。
此念作罢,赵义顺着山墙根摸到了后寨大寨主的房间,却见房门紧闭,里面烛火通明。他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把房门拍得山响:“寨主!大事不好,官兵攻进寨子啦!”
这赵义始终没见到寨主任志专露面,约摸着他此刻绝不会还在夫人房间,这才敢来以身犯险。来之前他已想好,即便寨主仍在房内,眼下尚无人得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自己随口便能遮掩过去。
叫了半晌,房中传来一个女人颤抖的声音:“你你是谁呀?”
“是小菊姐姐吗?二寨主命我来寻大寨主,他老人家在吗?”赵义一听便是小菊那贱人,就此料定寨主不在房内,故意搬出何天华那死鬼的名头来唬她。
小菊正怕得要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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