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明年还会长出新绿,一样将装点这个世界;过去的苦痛与消亡,仿佛与这个世界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彼时琅琊旧邸的九月,更是愈加的寒凉,那些说好优崇,待遇如皇室一般好的说法,在初始的几月里至今,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而恭帝司马德文为了自己不被轻易毒死,将一应炊具都如数搬到了自己的卧房,遣散了所有刘裕赏赐给他的美人,留下褚妃与自己,终日不踏出房门一步;一来天气过冷,没能有炭火取暖;二来近日总有不相干的人在这府邸自由出入,根本不降他二人放在眼里。
如今粮绝,褚妃在炉火旁熬着粥,这个曾经养尊处优,从未洗手做羹汤的女子,如今所有零零碎碎的事情,包裹洗刷二人的衣裳,都成了她一人的事情了,她的手,已经开始皲裂,有些地方开始渗血,稍微hu一 d一ng,便疼得眼泪直流,此时饥肠辘辘地用汤勺搅着锅内那清晰可见的为数不多的几粒米。
“再忍忍,说不定皇上送粮的车马正在路上呢!”恭帝坐在榻上盖着单薄的被衾,安慰着泪眼朦胧的褚妃。
“皇上,莫不是您还在自欺欺人么?”褚妃落泪,又赶紧擦去,囔囔道:“皇上忘记了后宫中小孩子是如何死去的么?忘记了臣妾的孩子是如何没了的么?还是忘记安帝是如何也养不活儿子的么?”
恭帝愣神,心中一片凄苦。却道:“褚妃,不可再叫本王皇上了,此乃大逆不道。本王现在是零陵王。”
“大逆不道?皇上您还幻想着他会放过你呢。”褚妃留着眼泪笑了笑,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上次茂英送信,就说了,他正想法子害您啊!”
“本王并未做任何出格的事情,皇上没有理由杀我的。”司马德文接过褚妃递过来的粥,问道:“这么稀?何不多放些?”
褚妃瞧着他的模样,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含泪道:“这是最后一点米了。”
“那,那你呢?”司马德文抬头看着已经转身的褚妃问道。
“臣妾不饿。”褚妃看着锅内剩下的清汤一般的所谓的粥,将它缓缓倒入方便的大搪瓷碗中。
突然窗户被破,有三人跳窗而入。吓得褚妃手中的锅直接掉落在地,打翻了搪瓷碗,最后的一点汤水,溅了褚妃一身,烫得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褚娘娘,您的兄长在隔壁房间内等你呢!”来人看着她道。
褚妃看了看神色慌张的恭帝,又看着盯着他看的人并无好脸色,当下也只得应声出门而去。
“褚妃”恭帝握着手上的粥,紧张地望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
见着褚妃已经踏出了门去;来人笑了一下,将手里的一包东西拿到他的跟前,道:“留着这粥吃下去。”
恭帝一惊,脸色惨白,囔囔道:“本王不能吃!佛教有言:自杀者不复得人身;本王并未做有违天道的事情,不应该吃药而死。”
来人冷笑了一声,打开手里的药包,将药粉如数倒入碗内。冷冷道:“喝!”
恭帝往床内一退,颤声道:“本王不喝!”说着伸手一推,便将那碗粥全都倾倒在床上了,湿了一大片被褥。
那握药的人使了眼色给另外两人,三人一点头。便一齐上来,一人摁住恭帝的双腿,一人摁住他的双手,一人用枕头摁在恭帝的脸上。
在初始的几番奋力挣扎之后,恭帝再无动静,直挺挺第躺在了床上。三人满意地离去。
九月底,宋武帝宣称,晋朝恭帝,暴病身亡。武帝携文武百官,跪拜恭帝,痛哭三日,哀痛不已。
晋朝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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