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瑾怎么也没想到,谢元竟有胆子跟他玩儿这么一出金蝉脱壳。
最要命的是,居然还给他成功了。
“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闻讯赶来的明虚看了看苏怀瑾的脸色,煞有介事地率先斥责道,“不就是三百遍长风剑吗,竟然敢负气出走,真是惯得他越活越回去了。”
苏怀瑾苦笑了一下,一把将雪亮的秋鸿拔出剑鞘,细长剑身反射的日光刺得他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修长的两指对准一弹,长剑便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
“元儿他这是在逼我。”
“哦?”明虚马上来了精神,“此言何解?”
苏怀瑾把剑收回剑鞘,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师兄何必如此,我没有那么生气。”
“嘿嘿,”明虚笑了笑,终于严肃了神色,“前些日子他就总在跟我打听三大反王的势力分布,我瞧他对姓李的颇有好感”
“是,”苏怀瑾点头,“李秀德确实不错,在三人当中若说谁能勉强担当重任,非他莫属了。”
“那你?”明虚有些不解,“既然你也欣赏李元帅,为什么还要阻止元儿下山呢?我们苍然派也是时候选一位明主支持了。”
苏怀瑾轻轻摇头:“李秀德本身虽好,队伍却有个致命的弱点——他少年遭遇土匪,丧妻丧子后便未再娶,而且似乎伤了身体,所以至今没有直系血脉存世。”
“怎么会?”明虚一惊,“李氏的少帅不是他儿子吗,那孩子他也带来山上见过的,与他长得相像,行事也颇具乃父之风。”
“那不是他儿子,”苏怀瑾揉了揉眉心,“不说一模一样,这世上单是相像之人何止千万,李秀德也知道,没有一个明确的继承人这件事,对他的统治没好处,那孩子不过是他找来的一个小乞丐,一举一动都得由他亲自提点这消息若被泄漏出去,可想而知会给他的军队造成多大的影响。”
明虚半张着嘴,被这件隐秘镇住了:“可是这种事你是怎么?”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苏怀瑾没有多说,不知出于什么缘故,他下意识地不想在这些关心谢长风的rén iàn前过多地暴露自己的本性,“这样问题就来了,万一李秀德出了什么意外,少帅无以担当大任,他的军队一定会陷入一片混乱的内斗。”
“那你”明虚终于真的着急了,“这些话你难道没有跟元儿说过吗?或者c或者你觉得他有没有可能去投奔其他两路义军”
苏怀瑾虚虚抬起手来:“莫慌。”
“可是”
“元儿的性格我是了解的,他认准了李秀德的人品和实力,就绝不会再去考虑其他两人,我昨晚也与他讲过利害,可当时”
“气氛不太合适。”明虚了解地接上来,这些年过来,他对这对师徒的相处模式再清楚不过了,“但他冷静下来以后呃,应该还是会提起警惕的。”
苏怀瑾的手一动,轻轻摩挲过秋鸿的剑柄。
“但愿如此。”
明虚抬眼看了看他站在门边被日光勾勒出一圈寂寥的身影,忍不住感慨地叹了一口气。
但他的感慨也就只能持续一天的时间了,因为第二天,他就切身感受到了这种寂寥。
——继掌门徒弟之后,苍然派的掌门也挥一挥衣袖离家出走了。
苏怀瑾比谢元要稍微善解人意那么一点点,起码他放在竹屋里给明虚的留书多写了几个字,还放下了掌门的印信,充分表达了一番自己对于师兄多年任劳任怨表现的肯定,请他在自己出门寻找徒弟期间暂代掌门。
明虚握着那一纸素笺无语问苍天,深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上梁不正下梁歪,什么叫做被惯坏的熊孩子。
好在如今天下局势基本已定,朝廷已经是苟延残喘,近年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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